唐妤萱優雅的坐在車內,暗中打量李懷風的一舉一動。
挖鼻孔的庸俗!
抽劣質香菸的粗鄙!
與幾個身份頗為相似的保安聊得不亦樂乎,即便,他們是對頭公司的人。
李懷風從開始到現在展露的種種惡習,分明是一個在社會底層掙扎多年而毫無機會,甚至也沒有機會的失敗者。
唐妤萱輕柔的玉指輕撫太陽穴,自己苦苦追求了大半個學生時代的初戀,就要以這種荒唐的方式告終嗎?
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她甚至有過拿出一部分積蓄投資,給李懷風從商的打算,但,她在對方身上,找不到一絲讓想法付諸行動的理由。
就在這時,廠子裡走出來四五個男人。
華少雲貼身跟班牛B晃腚的走在最前面,抬了抬手,兩個保安就麻溜兒的把欄杆升起來。
“唐總監大駕光臨,令小廠蓬蓽生輝,快點裡面請,我們老闆正等您呢!”跟班陰陽怪氣的笑道。
李懷風一眼認出對方身份,走上前,疑惑道:“哎,兄弟,你不是那天家裡死人那位兄臺的助手嗎,怎麼會在這,難道,這廠子是你們家的?”
提起那天當眾向韓畫音求婚的事情,跟班就氣不打一處來。
媽的,你還敢說?要不是你,自己會被華少打!
你等著,一會爺爺讓你跟狗玩!
“哼,這個廠是我們華少一時興起,隨手買下來的,根本不值一提!”跟班傲然道。
那感覺,好像他是總理的貼身秘書,完全不是一個豪門闊少身邊的狗腿子,這就是他見多識廣之後,在心裡形成的霸氣。
聞言,李懷風不樂意了,菸頭猛踩了兩腳,上前理論道:“不提不行啊,你們老闆欠我們公司一千萬,他那麼有錢,憑什麼賴賬不給?”
李懷風表示不服,轉念一想自己似乎太野蠻了,又壓低聲音道:“怎麼說,我跟你們老闆之前也打過交道,他家裡出事兒我還隨了禮呢,給個面子,把錢結清,利息我們就不要了!”
聽著李懷風滔滔不絕的演講,跟班眼角直抽抽,心裡暗罵對方白痴,能講是吧,一會我打的你磕頭叫爸爸!
身後的唐妤萱更是一臉無奈,這麼老套的要賬方式,她還沒讀大學的時候就知道行不通,而且,對方是有黑道背景的無賴公司,如今,老闆又是華少雲那種紈絝,想要還錢,難上加難。
她覺得李懷風這番說辭,只能讓對方覺得金帝無大將,廖化做先鋒,為這次談判奠定了很被動的基礎。
“帶路吧,這些話還是跟你們老闆說比較好!”唐妤萱富有親和力的一笑,身姿挺拔,逐漸展露她首席外交官的不凡氣場。
跟班沒說什麼,在前面引路,可唐妤萱前腳剛走進樓裡,他就把李懷風二人攔住。
“我們老闆說了,只跟唐總一個人談,閒雜人等在外面候著!”跟班指指點點,吩咐道。
唐妤萱一愣,轉頭看向李懷風,眼眸中帶著幾分同情色彩。
這種局面,來之前她已經考慮到,早就做好單刀赴會的打算,只是,看到李懷風落魄的身影被一個小跟班拒之門外,心裡難免顫動,那是來自一個女人的心疼。
“好吧,唐總要是有什麼需要就在裡面叫一聲,千萬不要不好意思,我和小何,隨時為你保駕護航!”李懷風一本正經道。
聞言,何堅強也果斷點點頭,雖然,他心裡愈發感覺不安。
唐妤萱笑了,有種一眼萬年的蒼涼。
她似乎想起了多年前,那個明媚的午後,一個充滿陽光與勇氣的俊俏少年,單槍匹馬為自己打退一群流氓,將她救離水火的溫暖。
但,滄海桑田,過去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而現在,這個男人連站在自己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保護呢?
她的笑,是對過去,準確的說,是對她心底那顆美好種子逐漸枯萎的祭奠。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將唐妤萱和李懷風分割成兩個世界。
她並不知道,前方辦公室中,華少雲已經為她準備了一杯甘冽的美酒,就等她喝下之後,巫山共度,奪走她守護了二十二年的寶貴貞操。
“兄弟,你們這有沒有沙發,板凳也成,總要盡到地主之誼吧?”門外,風哥看著頭頂炎炎的烈日,身體不免有些小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