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皇宮已是正午時分,徐陽並沒有直接回到下榻之所,而是輾轉了幾次,在一間環境不錯的酒樓之中喝起酒來。
這間酒樓並非史阿的掌控之所,徐陽這次來到洛陽也沒有想要動用史阿這根線。現在洛陽城風雲湧動,過早的暴露與史阿的關係,很可能會影響以後明月城的發展佈局,因此徐陽只是選了一間看似普通的酒樓——天香樓。沒錯,聽上去還有那麼一點像風月場所,不過這確實是一家洛陽環境不錯的酒樓。
丟了一錠金子出來,徐陽大搖大擺的走上三樓的單間。說是單間,其實就是以屏風隔斷,有些小拉門方便進去的小屋子,每個房間之間隔音並不好——因為三樓還有一位演樂的女子,這樣的佈置也是為了讓大家在享受美食之餘能夠一洗俗塵,聆聽悅耳之音。
面聖之前,徐陽可以說到了洛陽是要多低調有多低調。現在搞清楚了漢靈帝要自己做什麼,也就不需要那麼低調,因為徐陽可是奉旨挑選人才,幫助漢靈帝完成一場軍事演練,以此來敲打一下得意忘形的大將軍何進。
就在徐陽一個人無事宴飲之際,陳宮與高充如期而至。
“公臺,那邊的事情進展如何?”看到陳宮與高充的表情,徐陽已經猜到了一二,不過還是穩重的詢問道。
陳宮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身邊的高充說道:“此事就由文言將軍來說吧,宮也只是從旁協助而已!”
高充投向成功一個感激的眼神,恭敬的回答道:“回報主公,今晨我與公臺喬裝之後帶著主公信物從曹府側門求見曹操,那曹操果然如公臺所料見了我們二人。我二人說明來意,這曹操當即表示會安排後續與大將軍見面事宜。一切均如同公臺所料,真是神了……”
說到陳宮的計謀,高充更是一板一眼的把曹操每個動作說詳細的說出來,就連一些表情都與陳宮所料相差無幾。徐陽聽著心中對於陳宮更是敬佩有佳,這樣的謀士可不能跑了,必須想辦法徹底拉近明月城來。
“只是主公,公臺先生,我有一件事卻不理解!”說著,高充忽然有些鬱悶的說道。
“哦?什麼事,文言且說來!”陳宮一臉我已經知道答案的樣子問向高充。
要說高充這人的智商也是不低,可偏偏在陳宮這樣的謀士面前那真是拿不出個注意來。這也沒有辦法,畢竟人跟人之間的差距往往都是比對出來的!
高充無奈的摸了摸頭說道:“那曹操是曹騰之孫,也算是宦官之後。相比起來同在何進手下的袁紹則是四世三公出身,家世顯赫,對於宦官更是厭惡至極。可為何公臺當初卻堅持今日去見曹操而非袁紹,原本我還以為今日要費些力氣,沒想到卻是如此順利,這……莫不是公臺知曉什麼秘密,或是未卜先知不成?”
“哈哈哈……”被高充這麼一問,陳宮當即大笑,就連一旁的徐陽也有些哭笑不得。
高充的師父可是紫虛上人,那本就是方外之人,要說未卜先知這種本事紫虛上人是肯定有的。可這時候高充覺得陳宮有這樣的本事,還真是有些諷刺。
“文言啊,這事情並非如你想的這般。我並非有什麼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對曹操與袁紹兩人有些瞭解而已!”陳宮朗笑之後開口解釋道,“你要知道,曹操雖然是宦官之後,可十八歲舉孝廉,後因曹騰關係升遷洛陽城都騎校尉,立五色棒立威震懾洛陽朝中貴胄……可謂是有雄心壯志之人,又豈會甘於一個官宦之後的名聲?”
“至於說袁紹,他雖是四世三公,對宦官之流厭惡已久。可越是這樣,那袁紹越是知曉這宦官能力之大,越是對其行動束手束腳,這一點也承製其叔父袁魁。畢竟越是針鋒相對,就越瞭解對手的難纏,而越是瞭解對手,行事就越是謹慎。加上袁紹之人雖年紀輕輕但卻無曹操果敢,做事多猶疑,此事託曹操之優遠大於袁紹!”
認真聽著陳宮對於曹操、袁紹這對基友的分析,徐陽真是佩服之至。陳宮沒有後代的歷史作為參考,有的只是他聽說的一些關於兩人的傳聞,居然就能對兩人的性格把握如此確切,不得不說這真是個人能力的最好體現。
如今局已經佈下,剩下的就看曹操這邊是不是給力了。三人坐在酒樓之中邊聊便喝,聽著還算順耳的音樂,可謂是輕鬆愜意,不過有一人卻沒有他們這麼輕鬆了——那就是黃忠!
徐陽在離開皇宮之後幾次週轉,之所以能夠順利的甩開後面追蹤之人,就是靠著黃忠與之交換身份,使用了這金蟬脫殼之計。現在的黃忠正穿著徐陽的那身裝束在洛陽城中漫無目的的溜著身後的那些跟蹤之人。
不要以為悄然入京就沒有知道,這裡是帝都洛陽,徐陽還進宮面聖,這時候可以說很多有心人都已經知曉,陛下秘密召見了冠軍侯。這其中自然就包括我們的大將軍何進大人,原本正在府中享樂的大將軍聽到皇帝陛下秘密召見了這位大漢冠軍侯,當下就召見了自己的各路參將謀士。
“想必大家已經知道了吧!就在今日上午,陛下秘密召見了冠軍侯,陛下此舉是何意上不明確,大家先說說各自的看法吧!”何進雖然是屠戶出身,可坐在大將軍的位置也有兩年,大將軍的氣勢還是十足的。
正堂之中,下屬一眾參將有知道的訊息的,有剛剛聽說的,不過在何進之時,下方卻是一片譁然!大漢冠軍侯可不僅僅是一方封疆大吏,更是擁有開府立帳之權的重臣,說白了大漢開朝以來除了異姓王韓信,其他人可壓根就沒有這個待遇,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入京,這不由得讓下方參將謀士們不重視。
“大將軍,陛下密詔冠軍侯進京,莫不是要誘殺與宮牆之下?”一名身穿銅鎧的參將第一個站出來開口說道。
他這話一說完,大家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擺脫這位大哥,你雖然是一個參將,很多時候都是聽調令行事,可你也不用這麼不帶腦子吧!先不說陛下要殺這冠軍侯的目的,要是真想要宮牆伏兵誘殺,現在咱們得到的訊息不應該是冠軍侯暴斃宮中的訊息嘛,這位同學你腦子呢?
不過對於這樣愚蠢的問題,何進卻並沒有批評此人,因為這人是何進一名小妾的哥哥,雖然沒啥能力,但勝在聽話,是一名非常不錯的狗腿子!
“洛離,你先退下,聽聽其他人怎麼說吧!”何進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只是揮手示意下一位。
對此,洛離並沒有任何沮喪,反而一臉得意的看著眾人。那意思就是你們看吧,還是我第一個說話的,我厲害吧!
洛離搞笑的出場一結束,其他參將紛紛開始發言,對於陛下召見冠軍侯入京有著各種不同的猜測。有的認為是陛下要對幽州北地的黃巾進行輕繳,因為朝廷之中還有大量的主和派,這才秘密召見,兩人秘議此事;也有人認為冠軍侯悄然入京,怕是與西羌匈奴等地的暴亂有關,冠軍侯戰功赫赫,平定西羌等地也並非不可……
總的來說,這些參將給出的說辭各異,基本都是現在朝廷治下哪裡的邊陲出現了問題,他們就往哪裡指,說陛下密詔宣冠軍侯是為了平叛。至於說為何是密詔,可能是陛下打算來個攻其不備,亦或者怕朝廷之中有人掣肘。對於這些說法,何進是一個頭兩個大,這種分析局勢的事情何進並不擅長,畢竟這大漢天下不是一頭豬,殺豬他在行……
“夠了,安靜!”下方不斷的猜測最終演變成為爭吵,各方參將謀士各執一詞,爭的是面紅耳赤之時,何進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們一個個如此聒噪,真當我這將軍府是菜市場不成!你們幾個,剛才不是說陛下有意興兵討伐黃巾餘孽嘛,可有發現最近府庫之中的糧草銀錢有大規模呼叫?揚州方面的細作可曾彙報冠軍侯部隊有所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