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天三人走的是最快的路線,從上祖洲穿過環琅洲再到昭陽洲,直達寧國的東北邊境。
饒是楊小天見慣了殺戮,也被面前的修羅地獄般的戰場驚到。
端木瑤清麗的臉上此時蒼白無比,柳妃依更是覺得一陣陣的噁心,玩下腰不住的嘔吐。
蔓延不斷的熊熊大火,似乎要燒燬一切,大地劇烈地顫抖,茫茫無盡的屍體堆積成山,而殺戮還在不斷地進行著。
無數的鐵騎,從四面八方,如潮水一般,茫茫一片,湧向寧國的朝天城。
那些騎兵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毀滅氣息,五百為一小隊,整齊無比地衝鋒,寧國軍隊多是步兵,在鐵騎之下,已是節節敗退。
楊小天往朝天城城頭望去,有一人一身鎧甲,正在城頭上指揮著戰事。楊小天不做多想,身形極速往城樓上躍去。
“什麼人!”
幾槓長槍對著楊小天這不速之客,而那守城將領往後退了幾步,就要讓士兵將楊小天拿下。
楊小天正要解釋,忽然有人說道:“小天,怎麼是你?”
楊小天往那人看去,卻是韓雷,驚喜道:“韓大叔,你也在這裡!”
韓雷朝那些士兵揮了揮手,說道:“大家別擔心,這是陛下的兒子!”
眾士兵面面相覷,從來沒聽說過寧國有皇子,陛下一向以來都是孤家寡人,怎麼忽然間多了一個兒子,只不過這是上層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多問,繼續守好自己的崗位。
守城將領走了過來,拜倒說道:“原來是皇子來到,末將文丹心有禮了!”
楊小天連忙將他扶起,卻向韓雷說道:“韓大叔,局面怎麼到了如此嚴重的地步?”
韓雷搖搖頭說道:“十幾日前,機密院天眼處來報說十五國大軍在西南邊境集結,所以陛下便調動兵力趕往西南,想不到卻是敵人使詐,他們真正的目標是這不起眼的東北邊境。東北戰線兵力有限,一路節節敗退,從未雪河一路退到了朝天城。”韓雷嘆了口氣,用悲傷的語氣說道,“只是照這情勢看來,只怕朝天城也要守不住了。”
文丹心喝道:“就算拼盡最後一兵一卒,也定不能讓敵軍踏進朝天城半步!”
楊小天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卻搖頭說道:“只是敵軍鐵騎矯勇,韓大叔說的沒錯,照這樣下去,朝天城終究是守不住的。”
文丹心也清楚目前的狀況,搖頭嘆息道:“誓以身殉城!”
楊小天說道:“我剛才已經看了周圍的地勢,全都是曠野之地,最適合騎兵衝殺了,我看我們這邊清一色的都是步兵,已經就被天然剋制了,這樣下去,必敗無疑!”
文丹心說道:“這個我們也都知道,只是寧國所有騎兵大部分都已調往西南戰線,朝天城內騎兵不到五百,除了派步兵迎戰,別無他法。”
此時,柳妃依跟端木瑤也已經飛上了城樓。
“小天,該怎麼辦?”柳妃依臉色蒼白。
而端木瑤也好不了多少,像她們這些修士,向來對敵之人頂多數十,何曾見過這樣千軍萬馬的場面,那恐怖的死亡氣息,彷彿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要被踏死在萬馬奔騰的鐵蹄之下。
楊小天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城牆前面,往下方看去,煙塵滾滾,火光漫天,密密麻麻,如山如海的隊伍,呼嘯而來,離城樓以不到幾里之遙,寧國兵士頑命抵抗,誓死阻擋鐵騎的前進步伐。
“哼!”
楊小天冷笑一聲,朝文丹心說道:“文將軍,鳴金收兵!”
文丹心慌忙道:“此時收兵必定要開啟城門,那是鐵騎洶湧而入,如何抵擋?”
楊小天喝道:“弓箭手何在?投石車何在?”
城樓之上早已備了幾架投石車。文丹心急忙發令下去,命令朝天城所有弓箭手到城樓集合。
不多時,三千弓箭手便集合完畢。
楊小天喝道:“等下城門開啟之時,弓箭手在城樓發箭,阻擋敵軍前進不得。”說完,楊小天從身旁一士兵手中奪過一槓長槍,飛身跳下城樓,人在半空喝道,“文將軍,在我殺了敵軍那名將領之後,你便立刻鳴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