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羞表示理所當然:你姑奶奶我可是挑過井水掄過鋤頭的人,哪裡像你這樣的僕婢,口口聲聲說什麼侍奉多年,自己的飲食起居還有小丫鬟們服侍呢,養得比小家碧玉還要嬌貴,哪裡來的勞苦艱辛?姑奶奶我要真下狠心,你這胳膊都得當場折斷了,想使苦肉計?說來由得你頭破血流姑奶奶也不會憐香惜玉,我就擔心你的血汙髒了大爺大奶奶的地面。
等等,好像這裡不是斥鷃園?
呵呵,大爺作為一家之主,遲早得和大奶奶住進內宅正院,不讓你的血汙噁心兩位主人的話一點沒有毛病。
和柔幾乎“四肢著地”也沒法磕破腦門上一丁點的皮,只能狼狽的仰著臉衝蘭
庭哀嚎:“大爺別的不念,也請念在家姐忠義殉主的情份!”
春歸閉著眼:這話到底是吆喝出來了啊。
彭夫人也道:“庭哥兒多少看在和柔姐姐的情份上,給這奴婢一條活路吧。”
“你既提起了你姐姐,我便給你一個選擇,我仍許你可復良籍。”蘭庭毫不猶豫。
“不,奴婢答應了先夫人……”
“你早已違背了亡母之令,難不成你想說,亡母給你的遺令竟然是讓你挑生家亂?”
和柔:……
彭夫人實在覺得情勢危急:“罷了,庭哥兒鐵了心的要發賣和柔,且如此言之鑿鑿,怕是連老太太開口求情,都不能讓庭哥兒回心轉意,更何況我這嬸孃?不過呢,誰讓我還念著先頭大嫂的妯娌之情,不忍見和柔這個痴丫頭葬送了性命,少不得收容她,我可不是要阻止庭哥行家主之權,無非是和你商量,你既然厭恨了和柔,莫如干脆讓她去我名下的田莊,今後也不會再礙著你們小兩口的眼。”
蘭庭今日第一回正眼看向彭夫人,微微一曬:“如此,庭當立即交奉和柔身契,從此她便再非我院裡奴婢,單供二叔母差遣了。”
彭夫人也回以一曬:“原本是一家人,身契不身契的有什麼要緊,但庭哥兒既然堅持要劃清界限,我再不從,身上的汙水豈不越發洗不清?”又從地上扶起和柔來:“從此你就和大爺大奶奶再無瓜葛了,但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我知道你其實是個痴人,這時任憑再多的勸言你也聽不進去,我也不急著聒躁,等你自己想開一些,我再和你細細的說吧,總歸你可得記住一句,無論庭哥兒現在怎麼看你,但若大嫂在天有靈,就論大嫂一貫的寬厚,她是能夠體諒你的難處的。”
眼看著鬧劇就要落幕,彭夫人還不忘把臉衝著春歸:“今日鬧成這樣的排場,論來也怪我失察,想來庭哥媳婦眼看著庭哥兒如此護短,也無謂再埋怨嬸孃這回過錯了。”
護短?
春歸溜了一眼小姑子,果然發現這姑娘正在發出一聲冷哼。
很多事情都是不需罪證確鑿的,更莫說像二妹妹這樣的性情,一貫只信自己願意的所謂真相。
此回家庭會議即將結束,彭夫人幾乎已經準備離席,沒想到這時趙大爺又突然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