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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窮途已近

“要不要我再去盯著曹國公府那個什麼張七姑娘?”渠出又問。

“這事不急,近日還是先顧著樊大這樁子事吧,我越來越覺得樊大隻字不提樊二實在可疑,但樊二確然就是引發這起罪案的關鍵!你入不了皇城,去宋國公府可有影響?”

“這有什麼影響,別看高家是外戚,論規制還不如太師府對陰魂的威脅呢,只不過避開些他家的祠堂就是,那裡供奉著不少御賜物品,我不敢接近。”渠出說完就飄走趕赴她的下一個工作崗位去了。

而對於曹國公府的張七姑娘,春歸也並非全無印象。

曹國公張創,正是聖慈太后的

兄長,要論來曹國公府和豫國公府的根底還真沒兩樣,同樣都是寒門,靠著女兒入宮才被封爵,曹國公甚至還是女兒成了太后才得封爵——張創幾乎是直接襲爵,因為他爹乍一聽聞自家竟躋身公侯時就樂極生悲嗚呼哀哉了。

別說張創的幾個女兒都沒能嫁入高門,就算前頭三個孫女兒也沒能趕上“好時候”,五、六兩個孫女雖說嫁得好些,但因為庶子所出,姻緣上仍然有些不盡如人意,唯有張創的老來子生的這位七姑娘,才能稱作是嬌生慣養勳貴千金,去歲時定親,如今正在備嫁。

所以上回太師府御賜的慶功宴上,雖則說曹國公府的女眷也來了幾位,但正在備嫁的張七姑娘當然沒有出席,春歸沒見著這位,不過不妨礙聽聞張家女眷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耀,都說張七姑娘的姻緣如何如何好,未婚夫如何如何的才品兼優,而且這還是一門御賜的婚姻,皇上開的口,聖慈太后下的懿旨。

這件事本來已經不算是新聞,但曹國公府樂意當作新聞來宣揚,現場自是也沒人提出異議,相比皇后的孃家豫國公府,曹國公府畢竟是今上的母族,甭管張太后在先帝時多麼的一文不名,但最終“榮耀登頂”,那些偏愛揪著門庭根底鄙夷小看暴發戶的女眷沒那麼大膽針對皇上的母族,而確有教養的高門女眷雖說私心裡也許不屑曹國公府自誇張揚的作風,但她們明裡背裡都不會議論他人當場讓人難堪。

所以春歸也就聽說了張七姑娘未來夫婿,是甄家六郎甄懷寧,這位是與蘭庭齊名的京都才俊,雖說還未下場應試,但彷彿誰也不會懷疑甄懷寧日後的前程似錦,畢竟甄家也是官宦世族,一門曾經出過兩位內閣大學士,眼下家主甄典任禮部尚書,大有希望躋身內閣,甄懷寧正是甄典的嫡孫。

不過春歸私下裡也聽家中老太太嘀咕,說要不是曹國公府遊說得聖慈太后下旨,且在聖慈太后的糾纏下皇上親自傳召甄典提出了這門婚事,甄家根本看不上曹國公府一門草根發家的外戚,這樁姻緣有如強扭的瓜——甜不了,日後指不定還會鬧出多少笑話。

言下之意,那張七姑娘的品性似乎不那麼符合大家閨秀的標準。

春歸從這些僅知的情況,不難判斷出陶芳林為了擺脫“夢兆”裡的劫厄,大約自己替自己謀定了姻緣,且看來這一姻緣需要聖慈太后的大力援助才能告成,不管陶芳林看中了哪個良人,春歸併不打算壞她好事,所以也就沒必要再讓渠出盯著張七姑娘了。

又至於陶芳林“夢兆”中關於蘭庭那部份事體,春歸也沒有放在心上,就她對蘭庭的瞭解,根本不可能輕信老太太和二妹妹的挑撥,對陶芳林先生成見而後冷落疏遠,如果蘭庭相信和柔的死乃陶芳林主謀,那應當就是陶芳林下的毒手,更至於陶芳林慘遭休棄並活活餓死的事,其中應當另有緣故,總之春歸不信蘭庭會始亂終棄。

相比陶芳林的所謂“夢兆”,春歸更加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今讓她煩惱的甚至不是樊家滅門兇案的幕後策劃人,這樁兇案已經引起了蘭庭的重視,春歸相信他雖說一時難以察明,但絕對不會因為宋國公府的罪有應得乃至太孫廢位就放棄追察,又如果連趙大爺都沒法子揪出這個幕後人,春歸就更加無計可施,她煩惱也沒什麼作用。

為難的是如何才能消除樊大的妄執,讓他放下生前的仇恨往渡溟滄,讓他親口道出真相,春歸依然無法斷定樊大為何要隱瞞他一家四口真正的死因。

而這件事,也只有交待莫問小道繼續發揮他的“才能”了。

當然春歸也並沒有放棄對孫崇葆的追察,所以這日她再次寫好密信,仍然是讓姜東轉交,一來是安排莫問如何行計,再者也叮囑他和柴生暗中打聽孫崇葆究竟是何方神聖。

可以肯定的是孫崇葆與幕後者必存聯絡,待找到孫崇葆,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人,真要靠著這條線索鎖定那隻翻雲覆雨手,再想辦法提醒蘭庭不遲。

而就在這日的廷議上,弘復帝也終於痛下決心,批允了順天府推官施元和的上奏,勒令宋國公高瓊必須全力配合問案,且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都要配合施元和察斷柴胡鋪的滅門兇案——

於是朝野大譁,因為皇帝這一詔令後的暗示。

柴胡鋪樊家命案極大可能和馮莨琦、石德芳遇刺案相關,且今上是真的決心嚴究到底。

又於是次日朝會上,又有御史言官上諫,懷疑馮莨琦附逆案是被陷謗,雖說馮莨琦已死,但希望皇上能下令重審此案,若真證實馮莨琦並無附逆之行,理當嚴懲捏造陷害侯爵者,還功臣之後無辜之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