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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話說舊怨

周王在旁陰陽怪氣:“想不到四管事這麼個人,竟然也信僧道。”

小道悲憤了:周王殿下幾個意思?自己鏗吝,還眼紅小道發財?周王不行啊,這心胸還怎麼一統天下為那明君聖主?趙副使這回莫不是看走了眼吧?不行,要不要提醒一下趙副使周王這個陰險小人疑似覷覦他家娘子的美色?

“僧道還是要信的。”四管事極其感慨,因為她已經證實了蘭庭的身份,對此時看上去頗有些陰陽怪氣的“顧郎君”的真實身份也儼然有了猜測,她雖也算見了些世面,可不敢對這位疑似金枝玉葉如同初見時那般的不恭不敬了,所以一臉笑意的解釋:“不瞞顧郎,在下之所以能夠為夫報仇,當年多得一位真人指點,那真人道號逍遙子……”

小道眼中一亮:“正是家師。”

眼看著兩人就要因為這等緣份廢話連篇,先忍不住的就是費聰:“四管事……”

四管事回過神來:“改日再與道長敘舊。”

莫問挺了挺再怎麼挺也不夠壯實的胸膛,看向費聰:“這位便是小惠兄長費郎君吧?”

費聰連忙上前見禮:“道長稱小子費聰便可,小子敢請道長賜教,當真……當真能讓小子再見舍妹?”說到“舍妹”二字時,費聰已經立時紅了眼圈兒。

“陰陽有隔,小道道法淺薄,無法讓費郎君與亡魂面會……不過,有一句話,小道可代令妹轉述……阿孃放在枕箱裡的三文錢,原本是我取用換麻糖解饞。”

周王一直留意著莫問的神態,莫名還想挑出他的破綻來,這時卻見費聰這個大小夥聽聞這話,竟然掩面痛哭出聲……

“這又是打的什麼暗語?”周王忍不住好奇。

沒有人回答他。

直到費聰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緒,抹一把眼淚:“那時小惠才三、四歲大,不怎麼懂事,看貨郎挑著麻糖在村子裡叫賣,就拿了阿孃放在枕箱裡的錢去換麻糖吃,阿孃把錢放在枕箱裡的事,原本還是我告訴小惠,為的是讓她盯著莫被外人摸進來偷拿了……小惠把麻糖悄悄給我吃,我才知道小惠從枕箱裡拿了三文錢,阿孃一定會發現,我怕小惠被阿孃責罰,所以撒了謊,說這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被阿孃拿著板子打了幾十下,還罰了一整晚的跪,後來一回,我因著被阿爹使喚進了阿孃的屋子,被阿孃撞見,猜疑我又是為了偷錢,打得我……小惠所以才覺對不住我,多少年前的事了,她竟然還一直記得。”

“都是傻孩子。”四管事先就嘆息道:“多大件事兒這麼久了兩人都還沒忘了……不過你娘也真是的,這種偷了家裡的散錢買糖吃的事兒多了去了,犯得著把孩子一頓大板子?唉,我小時候也偷過老子孃的錢,他們罵歸罵罰歸罰,事情過去了便再不會疑神疑鬼……”頓時又醒悟過來,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小費,我沒別的意思,我就長著一張大嘴巴,話說得張狂……你娘或許才做得對,畢竟看你的品行,也多得你娘管教得好。”

“我怪過我娘。”費聰深深吸一口氣:“這話我從前沒講過,但我當真埋怨過她。小的時候我埋怨過她太在意錢財,明明家裡沒到捉襟見肘的地步卻不給我們穿一件好衣裳,過年的時候,村子裡家家戶戶都包餃子,唯有我家還只吃著稀粥,明明也養了年豬,寧肯活賣給人家,錢就放著,都不管天那樣冷,我和小惠只能依偎著取暖。

後來呢,買下田地,花了那麼多錢,但改變僅僅只是不用交田租,我還是要幹農活,一家人照舊沒有新衣穿,外祖父生了病,姨娘急得只能賣讓田地,我們家當時還有積蓄,可阿孃硬是不肯幫忙,我那時就埋怨阿孃,怪她無情無義。

後來,阿孃去世了,阿爹娶了彭氏,阿孃辛辛苦苦積攢的錢糧被彭氏揮霍一空,我就想阿孃若然在天有靈,她會不會後悔會不會怨恨?一輩子勤儉,苦了子女更苦了她自己,到底是讓誰坐享好處?可悲,也可恨。”

說著費聰竟然又放聲大哭:“但我現在還是想念阿孃,我想她要是能活著就好了,我得罵她,直到罵醒她,讓她明白!她這樣勞心竭力的,到頭來誰都不會念她的好處,費厚不會,可悲的是我也沒有念她的好,她活著到底為了什麼,她那樣節儉到底為了什麼?!

蘭庭著實忍不住:“費聰你冷靜。”

周王一眼就斜了過去:我的副使,你這口吻確定是在勸慰?

不過讓周王鬱悶的是費聰果然冷靜下來。

“是,而今最要緊的,我是要讓彭氏罪有應得,你們不想讓我死,我就不死,但我雖然可以不死,彭氏必須得死!”

周王:喲,感情我們還必須承擔責任了?這孩子,你到底有什麼底氣威脅?這怕不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費劉氏有自虐的傾向,養出的孩子也“非比尋常”?

不對,周王醒悟過來,莫名其妙的,他為何竟然覺得費劉氏自遺其咎了?這種心情……相當詭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