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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勢如破竹

“如何了?”

“吳王宮外,儒生已經被勸散,出面的是竇公……學政申紱等人已經被逮拿,更糟的是錢、裴二位府宅已經被周王察抄了!凡成年子弟一律入獄,女眷也被軟禁聽候發落!”

“敗了!”孟治跌回太師椅,半晌沒有吭聲。

“袁箕勢敗不正如那位預料麼?好在那位老謀深算,父親也已做好了鋪墊!而今錢柏坡、裴琢等雖然已經是難再翻身,不過錢柏坡應當明白盡力保全袁閣老才能止損!沒有直接證據指向袁閣老,袁閣老縱然難以全身而退,怕是難免遭到貶黜,可如今咱們這步暗棋,對袁閣老而言才算真正有了榮辱生死攸關的價值!”

孟治卻著實已經有些灰心了,有氣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我們必須準備好面臨最壞的局面,這都怪我,我甚至沒聽你當時的規勸,一時糊塗才因心急去遊說元亥!可是孟慎,為父已是悔之晚矣,說不定這回,還真要牽連你……”

“父親放心,兒子知道何為大局。”

孟治長長嘆一口氣:“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但我卻不知道我是不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但而今追悔已經沒有必要了,名利名利,利

雖眼看難以確保,但我能做的也只是盡力挽回名節,但這需要犧牲,不僅僅是我一個人豁出性命,我們已入浩劫,也唯有孤注一擲。

但望吧,一切還有轉機。

不過當尹寄餘來請孟治立往吳天宮與蘭庭面見時,孟治著實已經被絕望的黃土,掩埋到了胸口的位置。

他只能留給長子孟慎一個悲憫的眼神。

還是在宣德廳。

蘭庭示意:“孟公不用虛禮客套,請坐下細談。”

“未知今日逕勿邀見老夫……”

“孟公心知肚明。”

孟治雖然已經灰心,但掙扎在所難免:“逕勿這話何意?”

“孟公,殷娘子已經如實相告。”

果然還是元亥死前就埋下隱患了!

“逕勿不可相信殷氏一面之辭,她一個婦道人家固然不至於主動參涉權奪,但元時靜的確……他與逕勿政見相左,也許早在死前就被袁箕買通,他告訴殷氏的話,說老夫私下游說都是出於杜撰,殷氏自然會聽信……”

“孟公,殷娘子不過只是告訴我元同知在去世前,似乎有意與貴邸疏遠,但孟公剛才卻篤定殷娘子說了孟公私下游說元同知的話。假若孟公當真沒有行為過此等事體,何故會擔心庭聽信殷娘子所謂的一面之辭?還有一件佐證,錢柏坡的確交待了吳王宮的何公公,探聽我是否對孟公起疑。孟公應當是明知我已起疑,這時才會急於辯白以至於落下口實。”

蘭庭起身,踱至孟治身前。

“孟公心裡明白,你對袁箕的價值僅僅在於繼續做為暗子潛藏,然事到如今,我是怎麼都不會相信孟公了,我今日連殿下都已迴避,著想是想給孟公留一條後路,孟公還是與庭開誠佈公的好,我正式詢問孟公,你是否建議袁箕將元同知滅口之……首惡元兇!”

“如果我如實招供……”

“看孟公之罪行輕重,若輕,庭不會趕盡殺絕,只能說遵守律條處治。”

孟治長長吁了口氣。

那或許連長子孟慎,都可免受牢獄之災。

“我的確暗見元時靜,遊說其行……佐助臨淄王之事。”

孟治說完之後像是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蘭庭也顯然沒有急著追問的念頭,孟治終於又再一鼓作氣:“沒錯,臨淄王囑令錢柏坡對我加以利誘時我就動了心,我大半生兢兢業業自問無愧於君國,最終卻難免被排擠出中樞在南京等著告老的下場,我不甘心!逕勿你的祖父生前,趙太師曾經表彰過我的風骨節氣,太師公的教誡我從不敢忘,但就算是今上,也沒能作到真正的任用賢良!我看見的,仍然是阿諛諂媚者扶搖直上,仍然是滿朝奸侫橫行霸道,我不甘心,我怎能甘心?!

皇上實在太過優柔寡斷了!若早聽我等諫言,廢太孫,另立賢良,也不至於有高氏一族禍國之患!我是因志從太師公,力諫廢黜太孫才被排擠出中樞,而今太孫已廢,但朝堂可曾替我正名?!

趙逕勿,太師公過世之後,你掌領軒翥堂,但你可曾想過拔擢我重回中樞?我不甘,亦不服!”

孟治終於不再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