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雨浩重新回到廣場上時,聖靈教本部內的一千多人似乎已經集合了大半,放眼望去烏泱泱的一大片。
端詳著那一千多張神態各異的面孔,霍雨浩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即便是再嗜殺成性的邪魂師,在面對葉夕水那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威壓時,也是一副低垂著腦袋,噤若寒蟬的模樣。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前腳還在議會廳內探討如何針對霍雨浩,結果轉頭就被突然出現的正主全部請出來的一眾聖靈教高層。
從鍾離烏和龍逍遙那難看的臉色,以及頻頻望向葉夕水的樣子來看,這兩位應該是在他回來之前與這位太上教主有過一次交涉。
至於結果
霍雨浩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身旁,在看到葉夕水雙手抱胸,閉目養神的模樣後,眼底不禁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這是交涉失敗了?”
“什麼?”葉夕水睜開眼睛,皺著眉看向他。
霍雨浩神色揶揄地朝著鍾離烏抬了抬下巴:“我還以為你會被教主大人說動,在我來之前達成什麼秘密協議呢。”
“哦?”
葉夕水變得有些玩味:“難道我應該答應他的提議,暗中對你下手,這樣才算符合你的預期?”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霍雨浩無奈的聳了聳肩。
“虧我還特地晚來了一些,想著留出時間來給你們交流交流,不過看這樣子,你是什麼都不打算為他們做了?”
對上葉夕水的視線,他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死心的勸誡道:“天時地利人和,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趁著聖靈教高層齊聚一堂的大好機會,直接對我動手什麼的?”
也不知道是早已經習慣了霍雨浩跟她說話時總是帶著刺,還是對這些讓人忍不住火大,發自內心感到不快的話語產生了免疫,葉夕水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反唇相譏。
“對於一個喜怒無常的瘋女人來說,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嗎?而且你怎麼確定我什麼都不打算做呢?”
“說不定我現在是故意裝成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私底下已經開始盤算著找機會給某個天真又自大的小子致命一擊了。”
“那還真是巧了。”霍雨浩不在意的笑了笑:“或許是上輩子被人騙得太多了,導致我這輩子看人還挺準的。”
葉夕水輕嗤了一聲,明顯不相信他的鬼話:“難道我讓你放過他們,你會同意?”
“說不定呢。”
霍雨浩似笑非笑地偏過頭,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後落在了龍逍遙的身上。
“雖然我有點小心眼,比較喜歡記仇,但如果有人幫了我,我也一樣是會記在心裡的,你要嘗試一下嗎?”
面對這直白的慫恿,葉夕水忍不住斜睨了他一眼:“你看我像傻子嗎?”
“明明是你聊得好好的,突然就提起這種傷感情的話題好吧。”
霍雨浩攤了攤手,輕聲嘆息:“就算我放過了他們,他們也會成為剩下那一部分人圍剿的物件,這一點你不是很清楚嗎?”
“既然我已經來到了這裡,那他們就只能在臣服和死亡中選一個,就算能退出聖靈教,也不可能活下去。”
就像他對那些聖靈教分壇的成員所下達的指令一樣,既然不得不殺人修煉,那就去懲奸除惡,找那些作惡之人來殺。
至於這惡人從哪來這不,剛剛放走的不就是嗎?
葉夕水冷哼一聲,臉上肉眼可見的浮現出嘲弄:“說得好聽,其實本質就是戴罪立功那一套,不是嗎?或者更直白一點,你這不就是像我當初說的那樣,想讓整個聖靈教成為你的工具嗎?”
“.”
出乎意料的,霍雨浩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困惑的看著她。
直到她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的觀點與你不太相同……”
霍雨浩搖了搖頭:“我並不覺得一個人犯下的罪孽和他做過的好事是能夠相互抵消的,這個東西並不是一體兩面的數值,也不像兩邊都擺放著砝碼的天平,能透過兩邊的分量來確定一個人的善惡。”
“罪孽與善舉,是同時存在於每一個人的身上,伴隨一生的東西,殺了人就是殺了人,犯了罪就是犯了罪,哪怕未來做再多的好事,也不能掩蓋劣跡斑斑的過去。”
“而所謂的戴罪立功,也只不過是某些人打著冠冕堂皇的名義,假借那些受害者的苦難,心安理得的驅使犯罪者來為自己獲取利益罷了。”
“代替死去的受害者享受犯罪之人的補償,然後又假惺惺的代替受害者去原諒犯罪之人,這是我所聽過的,最令人作嘔的行為。”
“.那你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葉夕水皺著眉,疑惑發問:“既然不是戴罪立功,為什麼又要讓他們去懲奸除惡?你直接殺了這裡所有人,像這一年一樣,讓你那個有神聖天使武魂的小女友來做這件事不就好了?”
“當然是因為他們有這個價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