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正立沒講話。
沈玲瓏則是笑了起來:“靠女人平步青雲,你應該不會喜歡吧?不然也不會讓前妻落得那麼一個地步。”
潘正立擰眉反駁:“你跟她不一樣——”
話還沒說完,沈玲瓏便是抬手打斷道:“這話說出來我一丁點兒也不信,潘正立,好好做人不好嗎?”
潘正立臉色沉了下來:“怎麼,你的意思是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願意與我結婚。”
沈玲瓏嗤笑:“我憑什麼跟你結婚?我是沒有男人還是沒有錢?”
潘正立眼神冷了好幾個度,一推眼鏡道:“看來你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怎麼,要告發我?”沈玲瓏表現的極其輕鬆,她掰著手指頭算道,“告訴我是伏家的親女,和資本主義之間有什麼什麼見不得人的聯絡?”
潘正立冷冷道:“你應該清楚,你自個私底下倒騰的那些事兒,一旦有人查你,你會有什麼後果。”
沈玲瓏摸了摸自己的指甲蓋,微微一笑道:“後果?我知道啊,說不定尋找我老久了的親孃會發現我的存在,而我將會告訴她是哪個把我弄到你說的那個地步的,如此你怕是一貶再貶,指不定和我便宜爹一樣,在牛棚裡受苦受累了。”
潘正立道:“你威脅我?”
沈玲瓏頷首道:“彼此彼此。”
潘正立道:“你應該清楚,如果我想,你親孃不會發現你存在的。這大半年來我不就是做到了嗎?”
對於這種用已知事情來做脅迫的言語,沈玲瓏一丁點兒也不慌。
先不說她現在有法子把事兒傳到她親孃耳朵裡去,就說沒有,看潘正立的神態,她便是知道潘正立並不想兩敗俱傷。
沈玲瓏道:“如果我想,也絕對能夠傳到我親孃耳朵裡去,那時候你就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了。”
緊接著她腦中靈光一閃道:“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了,我七月的時候,有在市裡見到過一個翻譯官,帶著一個義大利人。”
“我聽我男人說,他好像就是樓家的人。”
潘正立倒是沒有慌張,他面不改色道:“那又如何,你以為你親孃是被所有人知道的?被所有人知曉的?”
沈玲瓏得到了一些訊息,但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她反問:“是嗎?這可說不準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完全藏住的秘密。”
潘正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道:“沒想到十來年不見,你一張嘴厲害了不少,腦子也好了不少。”
沈玲瓏道:“你也不差。”
“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潘正立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眉眼裡露出了兇光道,“你若是膽大妄為,那我可以讓你受受苦,現下陳池根本就不在鎮上,你真以為姜德會護你?姜德可不算什麼好東西,他只會在對他有益的時候,護你。”
沈玲瓏反問:“就像林春?”
潘正立瞥了她一眼:“看來你很清楚姜德是什麼人,他為了把我調出來,縱容林春幹出了什麼事兒,你應該也清楚,若不是我攔著林春,你以為你現在有多好?指不定一個沈苗就能夠把你們全家給拖下水。”
沈玲瓏道:“天理昭昭,與我無關的事兒,他能怎麼拖,說來說去你也比姜德好不到哪裡去,姜德不想讓你好過,同樣的難道你還想讓他好過不成了?”
潘正立不講話,預設了沈玲瓏的話。
沈玲瓏見時機成熟,她便是道:“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了,如果說在我被陳家人逼進絕境的時候,快死了的時候,你跟我說要拉我一把,我倒是會欣然同意,現在,潘正立,你覺得我會同意?跟你在一起,做你的跳板,然後在你成功之際,被一腳踹開。”
潘正立道:“我可以承諾,我不會幹出過河拆橋的事兒,畢竟十多年前,我也是喜歡你的……至於現在的你,我更喜歡了。”
說這話的時候,潘正立又推了推眼睛,照到巷子裡的光讓他的鏡片反射出白光,在眼鏡兩片白芒中讓人頭皮發麻,只覺一陣森冷。
沈玲瓏忍住了那種令人作嘔的想法道:“不,我不願意。跟你結婚這種事兒,你以後說都不用說,不過與你合作,我倒是有幾分興趣。”
潘正立半眯著眼睛,輕笑一聲:“與我合作?不是來抓我的錯處,然後將我摁進深淵。”
沈玲瓏道:“當然不,我與姜德合作也是合作,與你合作也是合作,兩樣我都不虧。在他那裡,他保我做任何事兒安然無恙,那麼你呢?你能保我什麼?”
啪啪啪——
潘正立冷不丁鼓起掌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這張嘴比以前利落了不少啊!絲毫不讓啊!甚至能夠轉危為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