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副有說有笑的和諧場景,琴酒腦中本能地閃過一條判斷——烏佐盯上了跟他同桌的那三個人。
不過仔細一看,才發現三人當中,並沒有出雲啟太郎。
於是又轉而覺得這三個人裡,應該至少有一個人正在預謀殺害出雲啟太郎。
和烏佐坐在一起的倒黴路人,分別是一個小學生、一個年輕女孩,以及一箇中年男人。
小孩想殺一個出雲啟太郎那樣的成年男性,難度有些高,纖細的年輕女孩也是一樣。
所以準兇手應該是那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不,也不一定。烏佐的話,讓小孩在陰差陽錯之下殺掉一個大人,也並非不可能,何況琴酒記得,烏佐有利用小孩達成目標的先例。
餐車裡已經零星坐了幾桌人,車頭車尾都有。
後進來的人再坐到哪,都不顯突兀。
琴酒於是沒有刻意為了“假裝不認識”走得太遠,而是在江夏相鄰的桌上坐了下來——正好是毛利小五郎背後的那一桌。
這裡能聽清烏佐說的每一句話。能很好地觀察烏佐現在的狀態,順便聽一聽他具體是怎麼引導別人犯罪的。
琴酒對這個位置頗為滿意。坐穩後,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選單。
……
四人餐桌旁,江夏跟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相對而坐,旁邊是柯南。
琴酒和伏特加選的位置,正好是江夏和柯南面朝著的地方、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的背後。
兩人剛坐下,江夏就看到了。
或者更確切地說,琴酒剛進餐車,江夏就已經透過殺氣發現了他。
看到琴酒和伏特加選了相鄰的餐桌,江夏略感疑惑。
坐這麼近幹什麼?
他倒是不介意,就是這樣怪嚇柯南的……嗯,其實也沒事,柯南膽子大,肯定嚇不出問題,說不定一受刺激,反而能更大幅度地啟用死神光環。
江夏一邊想,一邊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兩個黑衣人,然後收回視線,繼續跟毛利蘭說話,表現得跟平時相比沒有任何區別。
倒是伏特加被他的目光掃過後,不動聲色地坐直了很多,看上去給人一種緊繃而戒備的感覺。
僵硬的不止是這個大塊頭黑衣人。
江夏收回視線時,餘光瞥了一眼旁邊,就見坐在他鄰座的工藤同學,此時已經僵成了一塊石頭。
這個假小孩足足呆了十多秒,才一點點恢復動作,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壓制心底捲起的驚濤駭浪,順便遮掩剛才看到琴酒和伏特加之後反常的停頓。
江夏也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沒再管旁邊和隔壁桌這兩個演技心態不合格的人,專心跟毛利蘭和毛利小五郎聊天。
伏特加的異狀不用擔心——這瓶酒畢竟是個見不得光的神秘組織成員,出現在公共場合時,他的緊繃和警惕非常正常,和江夏完全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柯南……柯南他還是個一年級小學生,這個年紀的小孩,本來就容易被各種各樣的人或物吸引注意力、忽略掉自己手上的動作,陷入剛才那樣的呆滯狀態,這種異常並不致命。
……
琴酒也確實沒在意江夏旁邊那個看上去有點呆的眼鏡小孩。
他點完單,沉默地旁聽了一會兒。
然後略顯詫異地發現,鄰桌正在進行的話題,和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
比起想象中處處陷阱的誘導,烏佐似乎只是在普通地跟那個同齡女生聊著日常——琴酒聽到了一些考試、社團之類的話題,以及他們班似乎換了新的英語老師。
……原來是烏佐的同學。
這麼看來,烏佐坐到那桌,可能不是在算計出雲啟太郎,而只是單純的偶遇。
……想想也是。從車票的事來看,烏佐應該早就已經做好了該做的準備,兇手和殺人計劃早已就位。
因此現在再貿然去接觸註定要出事的出雲啟太郎,或者去接觸註定要被揭穿的兇手,反而容易加大暴露的風險。
而反過來,跟同學和同學家的小孩混在一起,卻能無形中降低一些可疑度……這確實比接觸兇手更周到穩妥。琴酒暗暗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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