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秦王妃和周琳在宮門外踟躕了許久,卻還是沒敢進去。雖然不是衝著平陽公主去的,但是畢竟是將人家給打了若是面對梁惠帝怎麼也會心虛不是?再者說,皇后娘娘如今不在宮裡也就沒人能幫她們說上兩句好話。秦王妃想了又想決定回去。
只是才想回去時,卻發現自家馬車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她們方才只顧著生氣也沒有深究現在才察覺出不對來,自己不過是一晃身就來了皇宮其實她們壓根就沒想去皇宮。還有那個趕車的車伕,細細一想那人分明就不是秦王府的人。
這是有人要害她們!
秦王妃雖憤怒不已,只是眼前還有事情要她們煩。當務之急,還得先回王府。
沒了馬車,母女二人只好先走著回去。
“母妃,會不會是蕭謠那個貝戔人讓人做的?”
出了事情,周琳第一個想到蕭謠。
“不會,”親王妃搖了搖頭:“她還沒那個能耐。”
不怪秦王妃看不起蕭謠,實在是小小一村姑還入不了她的眼。
“那怎麼...啊!是哪個混蛋潑我一身水!呸呸!”
周琳氣得簡直要殺人,她們才轉了個彎拐入一個巷子就被人被潑了一桶臭泔水!真是倒黴透頂!
秦王妃也氣得直哆嗦,母女二人罵了幾遍,對面的房子裡頭始終沒有響動。這定是潑完水就跑了。
牆頭上兩人對視一笑,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一張紙條默唸起來:“扔在荒郊野外,小巷子潑髒水..這些帳咱們慢慢算。”
秦王妃和周琳罵了兩句便偃旗息鼓了。她們二人現在渾身惡臭不說,最要緊的是這樣若是就這麼溼衣服貼著身子走被然看到可就糟糕了。沒奈何,秦王妃跟周琳只好罵罵咧咧地蹲在牆根處縮著,母女二人預備焐幹了衣裳再回去。
“母妃,咱們還是找輛馬車吧?”周琳後悔了,後悔自己衝動。若是帶著僕婢多好?若是帶著僕婢就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收拾蕭謠那個貝戔人,即便打了平陽公主也脫身,而且這會兒能讓人去僱輛馬車了
“再等等吧。”秦王妃陰沉著臉,縮著身子捂著鼻子。她心情糟糕透了,這一天簡直就是如墜深淵,噩夢一般。秦王妃覺得自己從來都是眾人矚目人見人羨,怎麼也沒料到還有如今這樣落魄的時候。
“可是,我有些受不住了母妃。”周琳嘟著嘴巴,頗有些不滿地看著秦王妃。母妃怎麼也不想辦法?她們二人在此也不是個事兒啊,這會兒沒了僕婢秦王妃不得親自出馬找找人尋輛車?
“受不住也得受。”秦王妃被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弄得頭暈目眩,此時心裡頭全是火。周琳還在她耳邊叨叨,她自然對周琳也就沒了耐性沒有好話。
“母妃—”周琳目含委屈地喚了一聲後就鼓著臉不再說話,只是眼中神情卻越發陰鷙起來。若說方才只是略有些恨蕭謠,那麼現在周琳同蕭謠可說是勢不兩立。
“別喊了,再等等。”秦王妃總算是耐著性子安慰了暴躁的周琳一句:“要找車也要等會兒,再說這裡哪能有?”
此時,也只有寄望家裡人來找她們了。
“母妃,您當初將周遊扔在荒郊野外,您說他是怎麼回來的?”
既然秦王妃惹到她,她就扎扎秦王妃,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周琳悠悠地開口,面上神情模辯。說道周遊時,臉上有著明明滅滅的懷念和一閃即逝的瘋狂。許是周琳的聲音太過陰鬱,直聽得秦王妃身上的雞皮疙瘩頓起。
秦王妃環抱雙臂頓喝道:“你胡說些什麼?”
終究是心虛害怕,說完她又四處環顧,見先前還有一兩個人從巷子口經過且離得很遠除此而外再無一人看向這邊,這才慢慢放下心來壓低聲音怒斥:“你這孩子盡胡說,什麼郊外什麼扔下?是那周遊心野自己離家罷了。”
雖然嘴上如此說,秦王妃心裡卻對當年的事情後悔不已。當年自己還是心軟了,怎麼就不弄顆丸藥讓那小崽子同他短命的母妃一樣駕鶴歸西?
其實,待後來見到周遊躺在秦王府門口時她就已經後悔了。可是悔之晚矣,機會稍縱即逝再下手就難了。老王妃倒是輕拿輕放地呵斥了幾句,但是王爺卻從此就對她生了戒心,後頭周麒同周遊感情深厚越發讓她掣肘起來。
秦王妃深深地吸了口氣,壓下心裡的驚駭還不忘吩咐周琳:“往後莫要胡言亂語,怎麼還不如蕭謠那個從蒲縣小地方來的村姑?”
“誰不如那個蕭謠了?”周琳氣得都忘了一身酸臭的泔水味跺著腳咒罵:“蕭謠,蕭謠,怎麼哪裡都有她,她算什麼東西。”
真是恨死蕭謠了。可是這個讓她討厭的人居然還要嫁給周遊那個死紈絝的妻子!唉,自己若是早知道這些,必要先去蒲縣將這個蕭謠綁來京城做了自家的婢女,豈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周琳想起自己院中那些身上沒好肉一件她就抖的婢女們,心裡升騰起一絲絲暢快,但是很快就被一股帶著腥臭味給嚇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