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也就是說,跟身處外面的現實世界時不同,無罪之界中的你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百無禁忌、肆意妄為,完全可以算是活在人生巔峰了對吧?”
“嘿嘿,嘿嘿嘿嘿,大概算是吧。”
“那麼問題來了——”
墨檀慢條斯理地伸手拿起蜘蛛背後那裝著兩顆眼球的罐子,在後者面前晃了晃:“既然你在這個世界是自由的,又何必去收集這些自己並不喜歡,至少算不上是情有獨鍾的玩意呢?要是在遊戲外的話我還能夠理解,但是在無罪之界裡,與其看著這些玩意兒自嗨,為什麼不出個門直接嗨起來呢?你難道是在害怕什麼嗎?自詡為瘋子的蜘蛛小姐?”
說到這裡,他一把抓住蜘蛛的領口,將其猛地拽到自己身前。
“如果僅憑這種東西就能滿足你的話,那麼我個人建議你現在立刻滾出這間屋子,去大街上隨便殺掉某個人並在記下全過程後就地下線退掉遊戲艙,接下來的大半輩子靠這口精神食糧堅持到嚥氣。”
墨檀將蜘蛛拉近到能夠清楚感覺到彼此呼吸的距離,惡劣地笑道:“如果你不願意採納的話,我還有第二個建議可以給你,那就是立刻把這個看似頗有深度實則毫無營養的秘密盥洗室給處理掉,去做那些真正會取悅自己的事,而不是留下大量低階到等同於自暴自棄的證據與破綻,那太不體面了。”
“檀莫閣下……”
“記住,小蜘蛛。”
墨檀隨手推開企圖湊得更近些的蜘蛛,站起身來緩步向盥洗室的鐵板門走去,輕描淡寫地說道:“所謂的瘋狂,僅僅只是一種相對難以被解釋的、極端的、詭異的、非主流的行徑,並非某種結局或歸宿,更無法成為所謂的追求或目標,你可以窺伺它,但也僅僅只能窺伺它而已。”
“我……”
“喝醉的人最喜歡說的話往往是‘我沒醉’,真正符合你心目中瘋子定義的人自然也不會強調自己瘋了。”
“您到底在說什麼……”
“廢話、胡話、謊話、規勸或許可能會讓你在歧途上漸行漸遠的誘導,誰知道呢。”
墨檀在滿是血汙的門前站定,雙手插著口袋輕快地說道:“不過如果你嚮往我的活法,不妨深入思考一下我剛才說的那些話,當然,也不用想太多,畢竟你已經透過了最初的考驗,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跟你聯絡的。”
蜘蛛立刻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箭步衝到墨檀旁邊,抓著後者的袖子驚聲道:“閣下您難道要離開了嗎?”
“你得理解,在這種不知變通、極度封建的正經遊戲裡,長時間跟一個長得還不算難看、精神狀態古怪、攻略難度無限趨近與零的女性在一起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墨檀隨口謅了一句,甩開了蜘蛛緊抓著自己袖口的手:“如果你願意的話,這段時間就繼續做之前交代你忙的那些事好了,必要時我會透過特殊渠道聯絡你的,要是覺得有什麼事必須向我彙報就給無夜區的雲遊者旅舍寫信好了,落款就用……嗯,【天堂之聲】怎麼樣?我覺得這個暱稱很適合你,My Angel~”
“您覺得我像天使嗎?”
幾乎從未被墨檀誇獎過的蜘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騙你的,一點也不像,性格和行事風格有點屎倒是真的。”
墨檀笑了笑,然後便拉開鐵門,極具警告意味地轉頭瞥了蜘蛛一眼:“如果你沒有無藥可救到極點的話,就別做跟蹤我之類的蠢事,如果你確實像之前說的那樣想玩得更高階些,就努力活到我下次聯絡你的時候吧。”
“閣……”
“拜啦~”
呯!
差點被拍扁了鼻子的蜘蛛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著急忙慌地追出盥洗室,而是在發呆了近十分鐘的呆後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閃爍地轉身看向這間盥洗室裡的大量‘藏品’。
“啊……他說的沒錯……”
蜘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表情浮誇地卡住了自己的脖子,語氣中充滿了厭惡:“仔細想想的話,這些玩意兒還真是既嚇人又噁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