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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簡直要瘋

蘇旭氣得咬牙切齒的,這人當真是持寵而嬌!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裡了,好好說話,閉上眼是看不起他的意思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見你目光閃躲,想讓你放輕鬆些。”顧長明明明閉著眼,卻將蘇旭臉上的神情變化猜測的一點不差,“皇上施壓給的是提刑司,你何必如此?”

“皇上已經三天沒有早朝了。”蘇旭終於說出問題根本,“此人手中掌握的東西讓皇上幾乎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一日查不出本源,皇上一日不得安寧,身為臣子怎麼能不心焦如焚!”

“我和你說幾句明白話,吳圩在審的疑犯,姓孫名友祥。原先是曲陽縣的主簿,與我確實有幾分淵源。此人在任上時,官聲極好,百姓愛戴。因為一點原因,辭官返鄉,我以為他會安生過完下半輩子,不曾想才短短數月,會以這樣駭人聽聞的罪名被捉拿回開封府。”顧長明始終閉著眼,“我想他興許是被冤枉的,也希望他是被冤枉的。”

“沒有被冤枉的可能,皇上掌握太多證據在手中。關於此人的一舉一動,據說有專人查了年餘之久,方才確定下來。”蘇旭掐指一算,如此說來,顧長明到曲陽縣的時候,孫友祥已經被皇上監控起來。

“既然一舉一動全部在皇上的掌握之中,吳圩又要審什麼?”顧長明有些疑慮升起來,“直接按照查出來的那些定罪便是。”

“哪裡有這麼簡單,查出來的都是他一個人的。但是這麼大的案子,一個人可能做得成功嗎?正如你所言,他在曲陽縣任上數年,官職不大卻困住了他。你說主簿總不能三天兩頭離開衙門辦自己的私事,孫友祥不過是個牽線搭橋的媒介,上頭還有更厲害的人物。吳圩想要查出來的便是那個人或者那些人。”蘇旭說到此處,顧長明才肯睜開眼,轉頭看他一眼,眼光銳利如鷹,刺得蘇旭心口一抖,差點想要伸手把對方的眼簾重新捂上。

“提刑司到了。”顧長明先一步跳下車,皇上派人在曲陽縣蹲守年餘,孫友祥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那麼黃金之事,蹲守之人可曾查明上家,可曾向皇上回稟過?

蘇旭搖了搖頭道:“吳圩說了只要你一人進去,我在外面等著。他又想你幫他,又怕多個人在場落下人證口實。這是他的弱點,我沒有必要激將他。”

顧長明對提刑司熟門熟路,其中做事之人多半認得他,加上吳圩應該刻意安排過,他一路進來,見到的寥寥數人,還不及關押在內的疑犯多。

走到地面層的盡頭,顧長明轉個彎,順著長長的臺階往下走。走到三十多級的時候,有人手執燈籠過來問他指路。

顧長明看一眼對方,真巧。此人不能來通風報信,在提刑司反而又碰面了。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話,既不用假裝從未相識,更不用客套的敷衍對方。

又走得一段路,那人讓開身顯出身後的一道門,取出鑰匙將外面一層開啟,再衝著顧長明點下頭,放下燈籠轉身離開。

顧長明見著門鎖在其離開後,再次自行轉動,一點不覺詫異。這是提刑司中專門的門鎖機關,裡面的人可以直接開啟,而外面的人只能開動一層,讓裡面的兩根類似門栓的物件落下發出聲響,提醒內裡的人,方便的話可以開門了。

吳圩想必是在裡面開啟鎖釦,顧長明很有耐心的等著門鎖一直轉了三圈,又是沉悶的一聲響,石門緩緩開啟,裡面顯出個人影來。

顧長明聽蘇旭說吳圩快要瘋了,只以為是其說話誇張,此時此刻見到吳圩的面容,與那日在榆樹房門外所見,猶如天壤之別,至少老態了十歲都不止。

“長明,你倒是來了。”吳圩的嗓音沙啞,彷彿在最粗糲的沙粒上打磨過,“進來吧。”

顧長明見他幾乎佔據了整扇石門,除非是硬從他身邊擠過,否則根本無法入內。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吳圩咧開嘴彷彿要笑,卻比哭都難看:“我是請你來幫忙的,難道還會害你不成!”

顧長明微微笑道:“堵著門的又不是我。”

他可以是最溫潤如玉的君子,也可以一張嘴把人氣得半死。吳圩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才想起來是自己的問題,但是顧長明怎麼說都比他矮了一輩,非但不給臉面,反而出言揶揄。

吳圩先是要動怒,又很快坦然。明明是自己有求於人,顧長明這樣的態度才是正常,難道還要被求之人低聲下氣不成。

“是我疏忽了,快隨我進來。”連吳圩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句的語氣比方才溫和了不知多少,“裡面有地方坐著說話的。”

顧長明沒有要刁難的意思,嗯一聲,低頭過了石門,走進石室之內,先一眼瞧見端坐在中間的孫友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