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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顧武鐸聽了這樣的話,不見壓力,不卑不亢:“太后說的是,還得先見見皇上。”
“哀家正等著你這句話呢。”要知道,在太后眼中,雖然顧武鐸不在朝中多年,還是要比常年留駐在外的裕景將軍顯得親切些。特別是中間還有個顧長明,她瞧著父子兩個都很是順眼。她主動起身,竟然要帶路。
“太后,還是讓臣來。”裕景將軍哪裡會看不出來,他始終覺得有人的目光在觀察自己。無論他幾時抬頭,轉身,均未曾發現究竟是誰?在場不過那麼幾人,而顧武鐸離得最近,根本不可能迴避開的,那麼只有顧長明瞭。
他假裝什麼都不知曉,在前面帶路:“方才我出來迎你們,本想要留著太后的。如今太后也出來了,裡面沒有旁人了。”
說到這裡別說是裕景將軍的臉色大變,顧武鐸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速度快得驚人。太后一臉不明所以,還沒反應過來:“小顧,他們這是做什麼?”
“皇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顧長明知道眼下情況,人人都猶如驚弓之鳥般。興許什麼都不會發生,但是能夠讓父親和裕景將軍兩人同時面孔變色的,實在不算小事。
“那,那是不是會出事。”太后一下子著急起來,“哀家老糊塗了,哀家真是老糊塗了。”
顧長明見她走路跌跌撞撞的,生怕那邊皇上不醒轉,這邊太后又摔倒,連攙帶扶的把人給送進去。小鳳凰始終聽從他的話,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不讓太后過於注意到她的存在。
一進屋,別說太后愣在那裡,連顧長明都說不上話,事情單單就這麼湊巧。皇上不知何時起身,端坐在床沿邊,裕景將軍與顧武鐸一左一右而站。
屋中雖說有這許多人,一時之間鴉雀無聲的,留下很輕很輕的呼吸聲。
“朕為什麼會在這裡?”宋仁宗單手撐在額角,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看裕景將軍一眼,“愛卿如何進了宮?”再轉頭看顧武鐸,“連顧卿家都在此處。”
“皇上前日在御花園出了事,始終不曾醒來。訊息不敢外傳,所以才商議著我們先守在皇上身邊。”裕景將軍臨危不亂,很快解釋清楚,“臣一人擔當不起重任,所以請了小顧把顧大人從府中找來的。”
“朕在御花園出事了?”宋仁宗重複了這一句重點。
顧長明緩緩放開攙扶太后的手,神情嚴肅。父親當時在天牢醒轉時,差不多也是這樣的情形,認識身邊人,卻失去了前面的記憶。不記得自己如何會出現在這裡,更不記得前因後果,被什麼一刀斬斷了般。
“當時與皇上一起的是蘇旭蘇大人。”裕景將軍說到這裡有些發急,扭頭喚道,“小顧,這情形還是你來解釋的好。”他當時又不在宮中,如何說得清楚。
“蘇旭與朕夜遊御花園?”宋仁宗忽然輕輕笑了一下,看起來心情不算壞,“朕幾時有了這樣的興致,既然如此,蘇旭不是最應該清楚發生了什麼,喊他過來問一問,豈非更好?”
顧長明心中咯噔一聲,更加確定了皇上的問題所在。當下也顧不得這許多,他踏前一步道:“皇上,蘇旭蘇大人失蹤了。”
宋仁宗的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朕出事了,他失蹤了,難道說有人在御花園中對君臣下了毒手?”
“不,蘇大人是在皇上出事後,宮中派發出抓捕令以後失蹤的。”顧長明依然面不改色,除了小鳳凰誰都不會想到,蘇旭的失蹤便是他一手操持,將人安妥送出了開封府的。
“也就是說,蘇旭與此事有關,畏罪潛逃了。”宋仁宗的臉色果然更難看了,“朕怎麼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你們都先出去,留小顧一人在朕身邊。”
“皇上,哀家……”太后要往前湊過去,她辛辛苦苦等到這會,好不容易見皇上醒轉。然而皇上由始至終沒有多看她一眼,沒有過問她一句,似乎把她這個親生母親,當朝的太后當成了一道虛影。
“原來太后也在這裡,看樣子是朕病得重了。”宋仁宗再次揮了揮手道,“都先出去,朕要靜一靜,朕要想清楚才好。”
顧武鐸最是配合,裕景將軍也沒有要久留的意思,只有太后磨蹭了片刻,與皇上的目光接觸,發現其眼底的戾氣照映的人心惶惶。她再待不住,趕緊跟隨其他人往外走,一眼瞧見了退身在外的小鳳凰。
太后口中咦了一聲,立時伸手指出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是跟著長明來的。”顧武鐸居然有意偏袒,往兩人中間的位置一站,“他們共同為皇上做事,太后應該不曾見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