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怕了,報案的人大概把問題說得特別嚴重,特別詭異。”顧長明雖然藝高人膽大,對這一幕的快變也是聞所未聞。“官差在等上官的指令,而這位上官目前還沒有到現場。”
“我說開封府出這種事情,應該歸誰來管?”戴果子斜眼看看柳竹雪,她肯定是知道,否則不會臉色突變,“開封府少尹,新官上任三把火?”
“師父要醒了,師父要醒了!”柳竹雪強行把心口泛起的不適往下按住,如今不是計較這些舊事的時候,救了師父才能救小鳳凰,一環扣著一環,時間緊迫。
定遠師太的眼簾急迫地抖動起來,顧長明在柳竹雪身邊蹲下來,一隻手探出去,隔著衣袖找到定遠師太的脈搏,用真氣慢慢融著送進體內。他接觸過柳竹雪的內力,大致已經有所瞭解,不像初時那麼小心謹慎,而是很快讓真氣尋找到師太本身體內的真氣加以引導。
剛才還停滯黏連的真氣,彷彿是尋找到合適的缺口,從被禁錮的環境中衝破而出,很快在各處筋脈自由流動,甚至能夠感受到生命力汩汩不斷的流淌奔騰。
定遠師太低喝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失去神志前的記憶還停留在危機中,所以醒轉的瞬間,定遠師太全身真氣籠罩,要不是顧長明及時把柳竹雪拉開,差點就把人給誤傷了。
“師父,是我啊,是竹雪。”柳竹雪見定遠師太的雙眸焦距有些迷離,不顧危險又迎了上去,“師父,客棧已經沒事了。”
“客棧,客棧……”定遠師太重複了兩次,那些紛亂的記憶像是重新回到腦海中,“客棧中出現了異象,那些人都被吞噬了,連我也沒有逃過去,還有竹雪,竹雪……”
“師父,我沒有事,我們都沒有事。”柳竹雪的肩膀被戴果子點了一下,她轉過身見果子手裡握著一杯清茶,示意她端給定遠師太,“師父先喝口水,定定神。”
“竹雪,還有長明公子。”定遠師太一杯水落肚,基本已經緩過神來,“客棧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傷人了!”
“沒有,外頭那些人和師父一樣,只是睡著的狀態,暫時沒有醒轉過來而已。”柳竹雪的聲音被外面隆隆的腳步聲給壓制住了。
顧長明站起身,若有似無的往諸人面前一擋,正好把想要包圍過來的那些人的視線都給擋住了。
“官差在此辦案,早說過閒雜人等一律退散。這幾個是不是主謀,否則怎麼別人都昏睡不醒,只有他們安然無事。”有個趾高氣昂的衙役進來,眼睛長在頭頂都沒有細看眼前人到底是誰。
柳竹雪松開緊握定遠師太的手:“尚留樹,你哪隻眼睛見到我們是主謀了!”
那人一聽對方有人直呼自己的姓名,也是一驚,再定眼看認出了柳竹雪:“大,大小姐……”
“我的師父被困在客棧中,我們才著急進來的。”柳竹雪一點不想聽到大小姐三個字,她早就不是什麼大小姐了,“這位是峨眉派的定遠師太,曾經數次為朝廷驅散各地瘟疫,手中還有皇上欽此,御筆所書的拂塵子。”
尚留樹本來就是柳致遠的手下,柳致遠被害,新官上任,這些舊人大部分都留下來繼續辦差。自然是知道柳大小姐的師門峨眉派,也知道這位師太的厲害之處,特別是提及御筆所書的拂塵子。尚留樹小心翼翼的多看一眼定遠師太手中,還真的是握著一柄拂塵。
“不知道是師太在此,只因有人報案說有來客棧中出了怪事,死了許多人,所以少尹大人派我帶人馬過來控制局勢。”尚留樹也是個會得見風使舵的,這裡有比自己厲害,比自己來頭大的。立時換了一副謙和的態度,“剛才進客棧時,見一地都是躺著人事不省的,只有幾位安好無恙,才起了懷疑之心。要是知道是師太再次,絕對不敢造次。”
“客棧中的確是出了異象,不過並沒有人為此喪命。”定遠師太一貫大度,更不會為了這些小事斤斤計較,“官府辦差也是正事,我與徒弟極其友人先離開一步。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提供線索或者口供的……”
顧長明自然把話接下去:“如若還要人證口供,到城南顧府,在下顧長明。”
說完這句話,不等尚留樹再有所回應,帶著一行人徑直而去。尚留樹半天才回味過來城南顧府是哪一家,加上柳竹雪畢竟是他前任上司的千金,再加上一個定遠師太,其他兩個是什麼來頭都不敢多想了,生怕想多了更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定遠師太畢竟有些虛弱,坐上馬車後,輕輕喘氣。顧長明探身看望:“師太先去我家中休息一番,再說其他的可好?”
“恐怕是沒有時間休息了。”定遠師太的注意力全部都停留在身邊小鳳凰的身上,“我這點問題不算什麼,這位姑娘怕是一點都等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