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周自然是恭恭敬敬的送他們離開。
出了何府的門,葉宗平看了看身後的黑桐木大門,沉吟道,“此事陸兄怎麼看的?”
“案子不是已經有了結果嗎,我怎麼看很重要嗎?”陸之遠語調淡淡的反問了一句。
葉宗平知道他還在為上次判王頭子那件事惱怒於他,但當時那個情況,證據都指向王頭子,加上死者家屬又極力要求嚴懲兇手,他自然不能拖著不判。
“陸兄就別拿我取笑了,當時的情況我也很為難。”葉宗平陪著笑臉。
陸之遠也知道他的難處,本也不是真的怪他,他道,“方才我觀察何員外的面色,並不像是氣急攻心。”
“陸兄的意思是?”
“面有青色,倒像是中毒。”陸之遠說著面上也凝重起來。
葉宗平皺眉沉思,“他不至於如此膽大包天吧,在我們眼皮底下就敢下毒?”
“有什麼不敢的,人為財死,現在何家只剩下何員外一人,若是何員外不在了,理所應當就是他繼承了何家所有的財產。”陸之遠冷笑一聲。
“那我們不如再回去一趟,我帶個大夫親自給何員外檢查一番。”葉宗平說道。
陸之遠搖了搖頭,“就算是真有問題他也可以推的一乾二淨,畢竟現在何員外根本無法說話,我們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下毒謀害何員外,而且若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葉宗平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可到底有些憋悶,查了這麼久的案子越查越覺得這個孫周問題很大,可偏偏什麼有利的證據都沒有,“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嗎?”
“也不是什麼都不做,而是等。”
“等什麼?”葉宗平不明白。
“等他下一次動手的時候。”陸之遠說著眼中露出幾抹算計的光來,“還記得我讓你盯著的那個秋心嗎?”
“我還沒問你盯著她要做什麼?”葉宗平點了點頭。
“她很有可能會是孫周下一個下手的目標。”陸之遠說著神色也認真起來,“派人緊盯著秋心住的那條衚衕,千萬不要讓人對她下手。”
“放心吧,那邊我拍了不少人,日夜輪番盯著,保準一隻蒼蠅都跑不出去。”葉宗平笑道。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朝前面走著,很快消失在了街口。
......
白芷這一天總是心神不寧的,她總覺得有些事情就在腦海裡晃,偏偏仔細想又覺得沒什麼特別的事情。
“姐姐您吃點葡萄,這是葉夫人剛才讓人送來的,說是今年最後一茬了。”小瓶兒見她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便開口道。
“嗯。”白芷看了看旁邊洗的乾乾淨淨的葡萄粒子,伸手捏了一顆放到嘴裡,隨口道,“四丫頭去看望她爹了嗎?”
“剛走不久,拎著食盒去的。”小瓶兒說著不由得笑起來,“說來她也是奇怪,就去那麼一會,還特意在門口給您磕了個頭,又說了一通奇奇怪怪的話,弄得跟生離死別了一樣。”
白芷沒說什麼,她伸手想要去再拿一顆葡萄,目光觸及到那黑瑪瑙一樣的葡萄粒,指尖突然一頓,困擾了她好幾天的問題終於有了頭緒。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醉紅樓的秋心哪裡看著眼熟,原來是眼睛,她看過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你是說四丫頭走的時候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小瓶兒也被她這嚴肅的模樣嚇了一跳,忙點頭回道,“說了些什麼她姐姐們的事情,當時我忙著其他事也沒仔細聽。”
白芷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正好陸大人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她便將自己的想法跟陸大人都一五一十地說了。
“你是說秋心很有可能是四丫頭的姐姐?”陸之遠聽到這個推測不由得一愣,他倒是的確沒注意過四丫頭和秋心眼睛相不相似。
“肯定沒錯的,我當時看著秋心就覺得眼熟,她的眼睛和四丫頭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我猜的沒錯的話,秋心應該是四丫頭的三姐。”白芷分析著。
一來年紀差不多,二來四丫頭三個姐姐王大丫和王二丫都已經入了土,唯有王三丫這個人都說是死了,但卻沒人見過屍首,很有可能當時王三丫並沒有死,她改名換姓的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