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亭趁這段時間,幾乎將鴻暉閣搜了個便,沒想到還是有他不知道的,他眯著眼跟在後面,牢牢觀察秦湛走的路線。
鴻暉閣的密道分為兩種,一種是露在外面,可以用肉眼瞧見的,無非是藏的比較隱蔽,這種密道已經被沈東亭搜了個便,另一種是要走特定的路線才能找到的,類似於奇門遁甲裡的特殊陣法,看似是個不起眼的小道,走著走著就是別有洞天。
這種密道,只要不是鴻暉閣毀滅性的被夷為平地,根本無從發現,尤其適用於佛郎機那些沒見過這玩意的土包子。
跟著秦湛沿著特殊的路線,用特殊的走法,七拐八拐後,赫然出現一個小窄門,沈東亭屏氣凝神,他現在幾乎已經確定,秦湛當時是被迫開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密道,把顧昀關在其中,大概是打定了主意讓他們自生死滅,但他們到底在不在這裡呢?
顧昀還在跟秦王嘮家常,希望能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來,畢竟他可不想老死在這裡給秦王陪葬。
“殿下就沒想過逃出去麼,我瞧秦湛跟前也不是鐵板一塊,畢竟忠於殿下您的還是大有人在,為什麼會被他困住呢?”
秦王沉默寡言了幾年,被顧昀一朝開啟話匣子,問什麼說什麼,“秦湛跟了我幾十年,他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沒什麼大才,但是防人之心很重,說起來跟蕭承勳一路貨色,正因為如此,我才低估了他,被他算計了,他用藥控制我,所以我只有受制於他,但我始終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我認為他難成大事,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收拾了,沈東亭你們見過吧,當年我留下他,就是看重此人的能力,想培養他來牽制秦湛,而且我認為,他有這個能力,秦湛一心想除掉他,卻又不得不依賴他,遲早有一天,沈東亭會將他轄制的寸步難行。”
不得不說,秦王看人很準,他被困了幾年,但是外面的形勢卻估算的很準,正如他所言的一般,顧昀現在到有些可惜起秦王來了,時不待他,倒是可惜了他這份才能。
“秦湛此人本事不大,但是挖洞造秘道的本事很不錯,就眼前這個地方,困在裡面的人是出不去的,只能他親自從外面開啟。”
果然是如此,想來關押秦王的地方,總要牢不可破,一旦秦湛哪天死了,這裡就成了誰也無法進來的地方,秦王也必然會困死。
“來都來了,兩位小兄弟,還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呢,說來聽聽,沒準還是老相識之子呢?”
這話是對顧昀說的,顧昀笑而不語,可不是老相識麼,那老相識這會要能來,秦王可能會很想咬死他。
他們倆人現在還是易容後的樣子,但誰也沒心情給他露什麼真面目,顧昀勾勾嘴角,“來之前,是有您的一位老相識問候您來著,不知秦王可還記得安奉候?”
說起安奉候,秦王那表情比提秦湛的時候還要瘋狂,幾乎是咬牙切齒了,“安奉候?呸,就他也配,當年踩著多少人的屍體才坐上安奉候的位子,老子被他算計了一把,差點就交代了,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還沒死,我還以為多麼重情呢,怎麼不見給他夫人殉情呢!”
顧昀的手藏在袖口下,狠狠攥了起來,秦王還在滔滔不絕的敘述著老侯爺的罪行,顧昀卻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來,已經過去的陳年舊事,何苦還要挖出來,徒增恨意罷了。
“當年他利用他女人,利用他女人的毒,還試圖控制老子,是,我是得謝他留了我一命,雖然我知道他也沒安什麼好心,他這個人向來假仁假義,對自己血親都下得了狠手,若不是他,蕭承勳那個王八蛋哪裡能成事……”
顧昀沒有繼續聽秦王的滔滔不絕,轉身先走開,秦王不知道是不是預料到了死期將至,兀自說的口若懸河,一輩子的陳年往事都吐了出來,走出老遠,還能聽到他瘋狂的大笑。
盛鸞跟過來,“喂,玄塵,你沒事吧,你還真信那老瘋子的話啊,我現在都懷疑他是不是秦王呢,呸,什麼狗屁不通的秦王,還不是死的一樣窩囊,不過話說回來,咱們不會真要困死在這裡吧?”
盛鸞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相隔甚遠的轟鳴聲,顧昀與他對視一眼,同時跑向聲音發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