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的話音一落,讓不少驚疑未定的賓客,面色舒緩了許多,腳步也放緩。
女道安撫了一番客人後,欠身一禮,便點著餘列,道:
“這位小哥,還請隨著妾身,上頂樓說道說道。”
餘列沒有拒絕,立刻點頭,正好他也想和對方好生商量,希望對方在給城中的鬼神、道宮道吏們交代時,多說點他的好話。
就在兩人一個踏空,一個御風,飛昇一般要往樓上升去時。
忽然,合歡樓的女道身形頓了頓。
她低頭,朝著某人一指,吩咐道:
“兀那道徒,你是那朱家妹子的小廝?且勞煩跑一趟,去朱府中通報一二,讓他們趕緊的來妾身這,將朱家妹子給接回去。若是時間耽擱的太久,你家小姐的傷勢更重,傷及根基了,可就不要怪小哥或是本樓了。”
被指著的人,正是餘列的便宜堂兄——餘鳳高。
餘鳳高面色愣住,擺著手,張口:“我、我不是……”
但是他說出了幾個字後,定住身子,咬著牙將剩下的話吞進了肚子裡面,而是朝著女道拱手,低聲道:
“是,貧道這就回去報信。”
話聲說完,餘鳳高抬起頭再看向女道,女道卻是已經將目光偏移,壓根沒有再多看他一眼。
他再深深的看向餘列,目光復雜,卻發現餘列只是聽著女道和他的對話,並未看向他半眼,恍若壓根就不認識他似的。
這一幕讓餘鳳高心間的憋屈感,難以抑制的泛起。
但他將牙關咬得緊緊的,連冷哼一聲都不敢發出,只是收回目光,低著頭,灰溜溜的出了合歡樓,不敢耽擱半息。
離開合歡樓後,餘鳳高卻是腳步定在了原地。
他有些茫然的望著樓外繁雜的行人,因為他發現在朱莎子陷於合歡樓女道的手中後,他連回去的坐騎都沒有了。
餘鳳高翻遍囊中,發現手中的出行符咒都是尋常貨色,不堪使用,只能是在合歡樓前大呼著,好不容易的搶下了一頭載客的坐騎,才急匆匆的離開。
………………
另外一邊。
餘列隨著合歡樓的女道一直往上升,他倆略過了第五十五層,來到了頂樓。
餘列發現頂樓雖然僅僅一層,但是其高度相當於底下五六層,且格調更加精緻,靈氣充盈,絲竹曲調照樣歌著舞著,絲毫沒有受到樓下的影響。
他抬眼打量了頂樓的幾個雅間,發現頂樓的侍女小廝們容貌更加俏麗俊朗,那盤坐在房中享用的道人們,更是氣質獨特,不是他能看出底細的。
並且隱隱的有神識從雅間中傳出,要窺探他,只是被引導著餘列的女道給攔下了。
女道含笑的看過去,朝頂樓的賓客們言語道:
“適才樓下的小輩們,耍子熱鬧了一番,年輕人嘛,有活力。希望沒有擾到諸位道友。”
不一會兒,餘列隨著女道來此了一間精緻的房中。
女道一入門,就拖曳著輕紗,飄然落在了一張屏風後面。她擺出了誘人的身姿,側躺著,撐著頭看餘列。
其曲線驚人,僅僅將一對兒赤著玉足露出,相似貓兒般在餘列的視線中晃來晃去。
不等餘列開口,女道就聲色酥麻的說:
“好個俊俏的小哥,讓姐姐先來看看你究竟有什麼來頭。”
女道言語間,餘列跟前的屏風上就有文字流動,很快就顯現出了餘列的面孔,並且顯露了他目前在道宮的排名評語,以及一些額外的籍貫資訊。
“咦,竟然是小地方來的,三年前才在城中落下道籍。”女道口中故作訝然的說著:
“潛水郡、餘家……不過這黑水鎮,又是個什麼鄉下旮沓之地,聽都沒聽說過,竟然也能養出你這般了得的道徒。”
餘列見女道竟然還知曉籍貫這等官面上才能知道的東西,意識到對方不愧為一樓之管事,他客氣的拱手:
“道長說笑了,貧道不過一小輩而已,僥倖拜入宮中,又僥倖入了道宮榜單中。今日在樓中多有得罪,還請道長大人不記小人過,有關鬥法一事,事後幫晚輩多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