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粉蝶兒的匕首再次亮了出來,“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只是這一次他的威脅似乎沒有那麼靈光了,李大老爺身子一抖,隨即梗起脖子:“殺人是要償命的!”
“是誰要在本官的轄下殺人哪?”粉蝶兒還沒有來得及講匕首再次架到李大老爺肥白的脖子上,一個滿滿官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來人,將這三個私闖民宅的賊人拿下!”
“嘩啦啦!”鐵索抖動的聲音。
“嗆啷啷!”刀劍出鞘!
沈衣雪和歷劫同時一愣,對視一眼之後,這才循聲望了過去,就李府的兩個家僕引著十來個衙役捕快,並一個穿了一身官服的男子魚貫而入!
看到了這一群人,李大老爺總算是看到了真正的救星,只拿眼角的瞟了粉蝶兒手中的匕首一眼,就提淚橫流,連滾帶爬地朝著那群人撲了過去!
“縣大老爺,你可要為小民做主啊。這幾個賊人擅闖私宅不說,還持刀行兇,你看看這傷口……”
說話的時候,李大老爺已經如同個肉球般滾到了那縣太爺的腳下,再伸出一根又粗又短的手指,一邊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一邊哭訴:“他們還毀謗小民拿活人飼餵桃樹,草菅人命。可是大老爺您看看,我這整個宅院當中,可有一株桃樹,一朵桃花?”
沈衣雪和歷劫面面相覷,這反轉,來的也太突然了!
粉蝶兒也皺起了眉頭,不動聲色地退到了李家小姐的身後,同時悄悄地將匕首伸了出去。
倘若那些衙役捕快敢衝過來,他就先將眼前的李家小姐挾持了再說!
那被稱作“縣太爺”男子皺著眉,低頭嫌惡地看了李大老爺一眼,隨即就將目光轉移到了仍舊還留在涼亭當中的李家小姐身上,當即就變了臉色:“來人,都還愣著幹什麼,將這三個賊人……”
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終於一一從粉蝶兒,歷劫和沈衣雪的身上掃過,最後在沈衣雪的臉上頓住,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一時間竟連後面要說的話都忘記了。
他身後的衙役捕快面面相覷,卻也不得不等著他們家的這位縣太爺將話說完。
只是這寶應城的縣太爺此刻完全都被面前的沈衣雪給勾了魂,渾然忘了他的命令都沒有下達完,只顧盯著這個美麗出塵宛如天仙的女子呆呆地看,連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那模樣與之前李大老爺初見沈衣雪時候的表情,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李家小姐遲遲等不到寶應城這位縣太爺的下文,目光閃了閃,立刻就看出了門道來。她眼珠子轉了轉,一咬牙,身子朝前一傾,竟是直接朝著粉蝶兒手中的匕首撞了過去,同時尖聲高叫:“殺人啦,殺人啦!”
粉蝶兒哪裡能想到,這位李家小姐竟然還敢主動往匕首上撞?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家小姐粉嫩的脖子,已經從他手中的匕首鋒刃上蹭了過去!
殷紅的血珠在初升的陽光下,顆顆猶如鮮豔的瑪瑙石,閃爍著晶瑩的光澤。
“我的女兒!”李大老爺也回過頭來看到了這一幕,一邊心肝肉地叫著,一邊扭過肥嘟嘟的身子,朝著涼亭的方向連滾帶爬,看那架勢,倒真的好像一個關心女兒生死的慈父。
——如果沒有人看到昨夜這一對父女之間,那些不堪入目的動作的話。
李家小姐這樣一鬧,登時吸引了縣太爺的目光。看到她脖子上的血珠,縣太爺也跟著心疼得哆嗦了起來,當下收回了目光,朝著身後的衙役捕快大叫:“反了反了,竟然敢當著本老爺的面持刀行兇,快將這三個歹人都抓起來,投入大牢!”
那十來個衙役捕快聞言,各自舉著手中的武器,一窩蜂地就衝了上來!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了沈衣雪,歷劫和粉蝶兒的意料。粉蝶兒再也顧不得同那李家小姐糾纏,一腳將人踹開,身子一縱,就跳到了沈衣雪的面前。
“沈姑娘,”他急匆匆地掃了一眼馬上就衝到近前衙役捕快,問沈衣雪,“現在怎麼辦?”
以三個人的能力,不論是逃跑,還是對付這十來個衙役捕快都綽綽有餘,只是這樣一來,不論事實真相如何,他們這行兇逃逸的罪名恐怕是要坐實了。
粉蝶兒已經經受過一次牢獄之災,討逃犯的罪名到現在都還沒有去掉,自然可以不在乎,可是卻不能不為沈衣雪考慮,這樣一個乾淨美好的女子,怎麼能揹負那樣的名聲?
所以,他才會由此一問。
卻不料沈衣雪幾乎是立刻將目光投向了歷劫,以目光詢問歷劫的意思。
看著已經到了眼前的衙役捕快,歷劫的頭皮也是一陣發麻。他向來尊重域界規則,自然而然地,對於人界的各種法令制度也就下意識地遵從,就此逃逸當然十分容易,可卻是觸犯了人界的律法!
然而不逃跑,難道當真要和沈衣雪一同被投到這寶應縣的大牢當中去?
就算曆劫沒有去過,可也能相見那種地方的陰暗恐怖。他又怎麼忍心讓她的丫頭去到那種地方?
一時之間,歷劫也有些為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