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盲目的逞英雄只會害人害己，一腔熱血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守護心中的理想、正義從來不是說說就可以的，有本事才來說這種話，不然只是一個沒人願意聽的笑話。

“乖，睡一覺就好了！”

悄悄的把人打暈，莫凡輕輕的在小女孩的耳邊溫柔的說了這麼一句話。扯掉褲管撕開當繩子迅速把她放在背上綁好，立即以無雙身法在魔獸中躲閃騰移，他抓住機會就是以一式“千鋒無盡”開道，眼前瞬間變得開闊起來。

踏地衝天而起，莫凡將“乘風蹈海”和“龍游八荒”兩套身法發揮到了極致，為了擺脫這些煩人的魔獸，他不惜耗費真氣施展“極鋒劍一”用來跑路，身化流光破空而去。既然選擇了救人，不把人救活那又有什麼意義。

極速的飛馳之下眨眼已是數里，眼前模糊的各種景物稍縱即逝，莫凡以身化劍終是遠離了魔獸的視線。真氣枯竭劍招自解，莫凡砰然落地差點摔暈過去，趴在地上大聲喘著粗氣，臉色慘白慘白的就像個死人，吐出一口翻騰的逆血，人才沒那麼難受了。

放眼四周皆是蒼涼，何處才有希望，茫然的人到底該怎樣！

莫凡沒空感慨這些無用的思緒，堅強的爬起來解開綁住小女孩的繩子，輕輕的把人放在地上檢查傷勢，包紮救治一番然後蓋好衣服，他才拿出剩餘不多的丹藥給自己療傷。

盤膝而坐閉目調息，周身傳來陣陣鑽心的痛，內視之下體內糟糕的情況毫纖畢現。全身經脈崩斷大半，多處骨折，丹田內暗淡的偽金丹已經佈滿裂紋，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看著如此糟心的場景，沒心沒肺的他還在腦海中腦補了一下自身炸成碎片的景象。

“嘭！”…

討厭的魔獸就像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真是讓人煩不勝煩。人剛逃離獸口不久，莫凡嚴重的傷勢沒多大改變又得執劍征戰。既然做出了選擇，就不可能再扔下小女孩獨自逃走，唯有死戰、死戰、死戰…

既然給了別人希望，就不要再讓人體會絕望，不然這會比原來的絕望更加絕望。

要說不幸，這次莫凡又十分幸運，他墜落的地方是一處三面懸空的山崖，只要守住了上山的路，一切就還有希望。用劍在峭壁上挖了洞把小女孩藏好，看了一眼邪笑著轉身大步而去，要是讓魔獸衝了上來那就悲劇了。

自身的丹藥晶石究竟還能支撐多久？

自己又還能支撐多久？

莫凡他沒有時間去想這個問題，解決眼前的問題才是正事，真要到了絕望的時候大不了一死而已，至少自己盡力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莫凡謹守路口寸步不讓。殺戮不停，血流不止，魔獸不斷，屍體鋪了一層又一層，人也變得麻木不仁，執劍的手除了機械般的揮砍，還能做什麼！

殺吧！殺吧！殺吧！

……

腰包中的丹藥晶石不斷縮水終至耗盡，偽金丹坍塌化作真氣放了個大招僥倖的活了下來，但墮境之後的他更是不堪，自身的真氣沒維持多久就以告竭，最後只能貼身肉搏戰鬥，氣空力盡狼狽不堪的莫凡終至絕境。

把劍當作柺杖支撐著殘敗的身體死死的不願倒下，除了死的不那麼難看沒有任何意義，莫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趕來的魔獸撕咬自己的身體。鑽心的疼痛讓他得到片刻的清醒，不甘的他只能仰天悲嘯。

“想不到我莫凡今日竟然會被活活累垮，最後還要喪生獸口，真是可悲可笑啊！呵呵！”

“小丫頭，哥哥讓你失望了！但我真的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對不起！”

“啊，我不甘啊！不甘啊！不甘啊！”

……

生死逼命之刻，莫凡此刻沒有恐懼、沒有憤怒、沒有怨恨、沒有幻想、沒有後悔，心中只有滿腔的不甘、不甘，還是隻有不甘，不甘的人流下了不甘的淚水。

“啊！不要過來，滾開！啊…”

就在莫凡進入迷離之際，突然一聲聲稚嫩的慘叫把他驚醒。原來有隻魔獸找到了小女孩的藏身之所，魔獸見到了美食自然大快朵頤，被咬斷手臂的小女孩瞬間痛的醒了過來，恐懼、無助、絕望痛苦的她只能痛哭慘叫。

“啊…”

聽著慘絕人寰的哀嚎，此刻差不多變成人棍的莫凡淒厲仰天怒吼，他突然無比的痛恨自己是多麼的無能，無比的痛恨天上的諸天神明是那麼的冷漠，無比的痛恨這片天地是那麼的無情。

“既然天道無道、神明無情、莫凡無用，那我的存在有什麼意義，今日我就是神形俱滅也要看看這片天地到底是片什麼樣的天地，神明是什麼樣的神明。”

莫凡仰天怒吼自碎肉身，燃燒靈魂，集全部的怨恨、執念、意志、靈魂化作一劍往天極飛去，他竟然在最後的時候領悟了《驚天劍典》第五式“劍破蒼穹問天皇”。

劍意凌天，萬物同顫，那些遊蕩在天地之間枉死不甘怨恨的靈魂似有所感，隨即化作無數的劍爭相應和沖天而起，緊緊的跟隨著莫凡破天質問天皇的腳步。

萬劍一心，一劍破天，這方世界就像鏡子般碎裂崩潰，化作虛無。真應了那句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