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並沒有遲到,妻子這麼早就把孩子接回去,一定有什麼不好的原因。
鬼五郎急匆匆跑回家去,遠遠的就望見家門外聽著的三輛黑色商務車,每一輛都可以乘坐十來個人那種。
不好。
仔細一看,果然,門兩邊各站了兩名西裝革履的傢伙,一看就是幫派分子。
鬼五郎怒火中燒,加快腳步衝上去,便想先將門口的四個人制服。
不料,就在距離對方還有三五步遠的時候,對方忽然齊刷刷一鞠躬,衝鬼五郎行起禮來。
這一舉動倒把鬼五郎弄懵了。
他含糊應了一聲,急忙推門進了院子。
一眼瞅見兩個孩子正圍著一個“老古董”在嘻嘻哈哈的玩鬧。
是個中年男子,說他是老古董,是因為這人不但穿了一套古代武士的服裝——直垂,羽織,袴一應俱全,襪子、草鞋也都是古風的,就連發型也是“月代”式樣,就是中間光頭,梳著一個短小的辮子那種,懷裡彆著一把摺扇,腰間是一長一短兩口黑漆鞘的刀。
“呼——是他呀。”鬼五郎鬆了口氣,心裡嘀咕道。
這傢伙是吉田信雄,是武道館——御劍不二流的劍術師範,算是山本信虎的師弟。
從這層關係上講,吉田信雄的資格在鬼五郎之上,鬼五郎雖然號稱山本家的“御用神經潛入者”,卻畢竟是個打工的。
不過,信雄這傢伙卻有一副和他的穿戴完全不沾邊的脾性,是個非常詼諧不拘禮節的人,也許,正因為他這種古怪的性格,才穿的像個古人吧。
兩個孩子見到父親回來,趕忙從吉田身邊掙脫,跑過來抱住父親的腿,嘻嘻哈哈的吵嚷起來。
鬼五郎抱起一雙兒女,幾步走進屋裡,把她們交給了妻子。
院子裡除了吉田,還有十來個人,各自尋了合適的位置站好,把個小院看得死死的。
“啊呀,哈哈哈哈,”還沒說什麼,吉田先哈哈笑起來,笑過才說:“五郎啊,實在抱歉了,事情辦得不妥,你還請不要見怪啊,看你跑得滿頭大汗,剛才一定嚇到了吧。”
鬼五郎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山本信虎安排的。
不過這個惡作劇嘛——雖然信雄嘴上不停的道歉,可看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一定是他故意如此。
在晚輩面前搞這一套,真有他的。
“前輩,是故意的吧?”鬼五郎面無表情的應道。
“喔——看出來啦,”吉田信雄表情誇張,扮出十足沮喪的樣子,數落道:“一下子就被識破了,真是無趣啦,你就不能裝得笨一點嗎,鬼五郎,這樣子很尷尬啊。”
“她們沒事就好了,前輩也是一片好心,謝謝。”
“嘿嘿,”這下換吉田不好意思起來,摸著腦瓜直樂。
“可是,信虎先生那邊呢?”
“這個你不用擔心,他家深宅大院,又有那麼多保鏢,有什麼好怕的。”吉田信雄滿不在乎的比劃著。
吉田此言倒是不虛,不過,本來平淡卻不失溫馨的家裡,忽然闖入這麼多帶刀的傢伙,還是讓人有些不舒服。
何況,鬼五郎本來就是喜歡清淡的生活,要是每天一起床,就看到幾個漢子簇擁在門外,那種奢侈的生活,太令人心浮氣躁了。
“喂,不表示歡迎嗎?你心裡是不是在嘀咕什麼?”吉田信雄看出鬼五郎對自己一行人的到來,並不是很爽快,嬉笑著問起來。
他知道鬼五郎是個不喜歡熱鬧的人,不過,看到他為這事兒進退維谷舉棋不定,心中也有幾分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