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6日,早晨。
大河鎮鬥武臺。
人群熙熙攘攘地往場地湧去,雖然仇怨相鬥,隔三岔五都會發生,然而,今天這場生死決鬥,卻分外吸引人們關注。
小柳鎮胡家,容縣聲名威赫的望族,依靠賈家的關係,從原先的獵戶,幾年時間便躍入全縣十大家族之一。
秦天,八年前容縣第一家族的獨子,少年時潛力十足,卻在父母雙亡後,淪為貧民,又兼經脈脆化,武道戛然而止。
二十天前,他卻莫名其妙地衝天而起,不僅以考核不足一階之身,連敗胡家三階兩個家丁,繼而手斃六階的胡家少爺胡少峰。
而在這連串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之後,以前容縣的一些傳聞,也漸漸被坐實——賈胡兩家,極可能合夥謀害了秦家。
今天,秦天要與胡嶽宗生死對殺,而胡嶽宗卻在頭天晚上,突破至了武者一境。
鬥武臺,每個月都在上演著生與死的故事,但秦家的故事,牽動了萬千鎮民的心。
臺上,來自武道公會的公證人,早已落坐。
臺子正中的邊沿,放著一隻几案,案上,有隻香爐,一支香剛剛被點上。
這柱香燃盡,便是雙方約定的開戰時間。
臺下,是黑壓壓的人頭,他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等著仇鬥雙方到來。
“讓開!”
進口處,傳來凶神惡煞的聲音,胡家家丁巫剛開道,推得來不及避讓的看客東倒西歪。
胡嶽宗一襲黑衣,額纏白條,一身戴孝之裝。
右臂,卻託著個碩大的棺材,目不斜視地向鬥武臺走去。
古蜀國的禮制,父親給兒子戴孝,和兒子戴父親基本相同,叫做“斬衰”。
這是“五服”中最重的喪服。也就是說作為家族繼承人的人,如果他的嫡長子先於他去世了,那麼他就要為他的這個兒子服喪,和兒子對父親的服喪規格是一樣的。一則表示為自己的宗族失去可以傳為宗廟主的重要人物而極度悲痛,二則表示對祖宗的尊敬。
胡嶽宗走上鬥武臺,單臂託著棺材,目朝臺下,中氣十足:
“這隻棺材,我是給秦家孽種準備的。是他自己跳進去,還是我把他打死扔進去,請大家現場作證!”
說完,向後略一發力,棺材躍過半空,“咣噹”落到家丁早就準備好的兩條凳子上,家丁隨即往棺材裡倒上狗血。
狗有陰陽眼,能見到鬼魂。
這是咒死者之魂永世不得超度。
現場,有些嘈雜,各種議論都有。
胡嶽宗充耳不聞,雙手負背,昂首挺胸,直視著遠方的道路,等著那個令他咬牙切齒的人物出現。
殺氣,你能從他身上任何一個地方看出。
臺下的人張望著,議論著:
“往棺材裡倒狗血,這也太狠了吧?歷次仇鬥,誰有做得這麼過份?”
“心情也好理解啊兄弟,胡家主獨子被殺,自然恨得發瘋。”
“那秦天父母被賈胡兩家暗算、家產全部被奪,他的心情怎麼理解?”
“唉,一言難盡。秦天也是咽不下這口氣,否則,怎麼可能會以力士之身,跟胡家主生死對殺呢?”
“聽說秦天突破到力士五階了,我聽內院的學生傳出來的。”
“嗯,我也聽說了。在他一串五狂虐天牧武院學生後,當場就有訊息傳出,說秦天是五階之身,只是沒有透過武院考核而已。”
“現在訊息挺亂的,我聽外院我兒子的同學說,這十五天秦天發了瘋般修煉,好象已經突破到六階還是七階了。”
“算他七階又頂個屁用,兄弟,他的對手可是胡家主啊,昨晚剛剛突破到武者一境,有武意了。”
“倒是,武意能抵消力士的力量。”
“秦天的步伐有沒有用?聽武院傳說,這小子在力士初級階段就開始修煉武技,尤其是身法武技出神入化。我真擔心他氣血不足,被武技抽空氣血成了乾屍。”
“沒用,力士初階的武技再怎麼修煉,他的力量還是力士水平。”
“看起來,今天秦家真的要斷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