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天牧縣厲家晚宴進入高朝時分。
秦天悠悠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幾丈以上,極為寬闊的一堵水幕,就好像大江被倒了過來,掛在半空中一樣。
光影轉換,水幕像在變幻著各種形狀,不過秦天沒心思辨認。
江水很平緩,望不到頂端,越往上,江水就越洶湧。
秦天奇怪之極,江水怎麼可以掛在半空而不瀉下?
水中,各色各樣的魚兒游來游去,盡情地覓著食,好幾條大魚,追逐小魚到水幕邊沿,眼見要掉下,卻被水幕邊沿彈了回去。
幾隻江黿笨笨游來,魚兒嚇得四散逃躥,這些江黿每隻都在一丈開外,論重量估計有上千斤,然而這麼笨重的大傢伙趴在水幕邊緣,依舊不見它們掉下。
秦天目光有些呆,我這是在哪兒?
他記得,在棄江邊被殺手一掌拍中前胸,炸開了個大洞。
眼神迅速瞄向自己胸膛。
他愣了。
自己的胸膛,像張魚網似地,編織著各種細細的線一樣的東西,再仔細看,鮮血正從這些細線中,緩緩向心髒部位流去。
由心臟流出的鮮血,不少也透過這些細線,流向全身各處。
略運下勁,無法催動氣血,氣血被這些細線阻住,經不起強大氣血的流動。
秦天更納悶了,這些細線是什麼?誰給老子編織的,還編得那麼難看?
他的目光撇了下,望到身邊的地上,居然亂扔著無數條大魚。
這些大魚,無一例外被剖開表皮,露出一根根極細的半截血管。
魚的血管,跟自己胸膛上編織的細線一模一樣。
什麼?
秦天頓時憤怒起來:“瑪的,魚的血管用到老子身上?誰幹的?”
“嚷什麼?”
暗暗的角落,傳來個毫無人氣的話音。
秦天扭頭,這才發覺,他所處的,是一個足有練武館大小的空間,自己躺在光線最充足處,裡面則是個深洞。
雖然苔蘚密佈,像有幾十上百萬年的歲月累積,但依稀可以看出,這個深洞裡極為雜亂,像是經過了一場至為殘酷的戰爭。
這是棄江江底?
秦天恍然大悟,自己和殺手同時掉進了棄江,奔騰的江水不知將自己帶到了哪裡,若不沉到江底,那就有鬼了。
問題是,江底怎麼會有水浸不到的空間,還這麼大?
“你是誰?人還是鬼?”秦天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