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1廠這邊也專門派了一個副科長、兩名保衛科的幹事跟著他倆去了井場。
而且上車前,一個科長還給倆人一人弄了兩大箱蘋果,總之禮儀人家是做了全套。
雖然這期間劉保田和李光昌也沒啥太多的交流,但是他發現幾個人把車停在了稻田旁邊,隨後幾個人又說有笑起來,劉保田也就知道,今天晚上這活兒就似乎來吃飯的,至於抓賊這事兒反倒是碰運氣了,估計再過一會兒倆人就打道回府了。
雖然劉保田知道,油田像是這種所謂的“公幹”特別多,也一點兒用沒有,但他身在其中也不好說些什麼,畢竟大家都是吃大鍋飯的,誰也不好把鍋給砸了。
不過就在1廠的那名副科長提出,一會兒找個地方洗個桑拿的時候,一輛倒騎驢從旁邊的路口出現了。(倒騎驢就是一種三輪車,只不過前面是倆輪,後面是一個輪)
隨後倒騎驢上也下來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而他一邊拿著手電四處晃悠,一面探頭探腦的,顯然是想幹點兒啥不軌的事兒。
要知道這一片除了油田的磕頭機,就是還沒有成熟的稻田地,所以大家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李科長,魚來了,這一晚上沒白等啊!一會兒把他按住,看看他幹了多少危害社會主義的事兒!對了,前段時間我們井場的輸油管線給人拆了,你看看這人是不是偷油的。”那個油膩的副科長,激動的說道。
偷油?指的自然是偷原油!
普通人看到的磕頭機,其實就是一個動力傳輸裝置,這機器就是透過電機,以及底下的抽油管柱把地底下的石油採出,而這些原油會透過埋在地下的管線進入採油站,再透過採油站的外輸管線進入輸油站。
而一些油販子,也就透過這一系列的流程上下手,從而盜取國家原油。
早些年原油便宜,而且周圍也沒有煉油廠,而且油罐車價格還高,所以真就沒有偷油的。
但這兩年原油的價格上漲,附近又開了幾家煉油廠,給的價格也逐漸高了起來,所以不少人也就打起了油田的注意,雖然這兩年偷油的還不多,而且還遠遠沒有幾年後猖獗,但油田對於這事兒也算是重視起來。
只不過幾個採油廠每年都喊著抓盜油犯,但就是抓不到,而且井場還經常會出現被油販子盜油的跡象,所以誰要是把油販子抓住了,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雖然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騎著倒騎驢這人估計就似乎想偷點兒廢銅爛鐵,或者是從分離器裡面弄點兒輕質油(就是分離器從天然氣中分離出來的透明狀原油,而這種原油可以直接燃燒,所以無論是賣煉油廠,還是給摩托車加油都可以),但是這個副科長顯然是想給這哥們上綱上線,從而達到自己升官的墓地。
什麼年代都有這種損人利己的狗奴才,雖然劉保田聽了這話皺了皺眉,不過他畢竟不是領頭的,而且今天他和李光昌也是被人家好吃好喝、好招待,所以就算是這事兒多少有點兒缺德,不過他也不能說啥。
“行,我看他也像偷油的!今天我們就來個抓賊抓髒!一會兒只要他碰了抽油機任何的流程,咱們就直接動手!”李光昌隨即道。
李光昌自然知道這個副科長的意思,而吃人家的嘴短,所以李光昌也想好了說啥也得按照人家的意願來。
只要這人碰了油田的裝置,而且被他們抓了個正著,那麼想怎麼定罪,這事兒就是他們說的算了。
不過大家也擔心這人帶著兇器,或者是一會兒四處逃竄不好抓,所以大家也就商量好了。
按照計劃,劉保田帶著一個保衛科的員工上去詢問,如果對方要是跑,倆人不要去阻攔。
而李光昌和剩下倆人躲在路邊,如果這人反抗,或者那兇器,那麼帶著配槍來的李光昌就直接動槍。
此時的劉保田看著車裡幾個人興高采烈的樣子,他也不由得替面前這哥們禱告起來,希望他別碰油田的東西,當然就算是碰了,到時候也別跑,別因為這點兒事落個襲警的名聲,在落個殘疾啥的。
不過顯然,這哥們沒聽到劉保田內心的呼聲,而是在左右觀望一圈後,直接跑到了分離器後面,顯然是奔著輕質油去的。
看到這一幕,車裡的幾個人都來了精神,就像是發現什麼大案要案了似的。
“行動!”李光昌這時候一聲令下,車裡的5個人隨之都下了車。
不過就在劉保田和另外一名員工,拿著手電悄悄的走到這人的身後時,隨後把手電對準這人,並且把準備好的警棍拿出來,以防對方是個亡命徒,想要負死頑抗的時候,結果這人一轉身就看到了這一幕。
結果這人不但沒跑,更別提反擊的事兒,這哥們愣了下,隨後竟然直接給劉保田跪下了。
就在這哥們喊著:“同志,我就是撿破爛的,你放過我吧!”並且弄出一副要磕頭模樣的時候,劉保田卻突然愣了下,隨即喊道:“王大龍?”
劉保田這一嗓子下去後,這個穿了一身綠軍裝的年輕男人,也一邊用手擋了擋手電發出的光亮,一邊詫異的說道:“同志,您認識我?”
王大龍誰?劉保田的老鄉,後世雲龍市的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