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放著如日中天的季長明不選,而偏要跟著日薄西山的鄭家混,這事兒多少有些讓人感到唏噓。
至於劉保田當即拒絕鄭理文的好意,更是讓幾名和徐長友關係不錯的處長,私底下給劉保田豎了個大拇指。
“保田啊,你這麼做有利也有弊,當哥的也不好說,不過既然選擇了,你也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徐長友道。
利,這就不用說了!劉保田這麼做名聲好,而且從這一天起,他算是和鄭家徹底的綁在了一條船上。
雖然現在鄭家在油田確實沒有以前的風光了,但鄭理文在省裡的話語權越來越高、鄭洪濤以後也能混出個樣子,所以只要鄭家這大旗不倒,以後就虧不了劉保田。
至於弊,現在雲龍一小半的處級幹部都是季長明這一條線上的,縱使這些人不至於為難劉保田,不過接下來的這些年,劉保田估計面對的困難也不少。
其實官場這玩意非常複雜,很多關係也是怎麼捋也捋不順。
這麼說吧,雖然汪春龍是鄭理文扶植上去的,而且汪春龍的後臺和鄭理文在中石油的後臺是同一個人。
但區別則是,汪春龍和季長明之間沒有什麼矛盾,而汪春龍作為雲龍油田的當家人,季長明也不好把他逼到死角,所以此時汪春龍以及,他身後的這一派系的人,倒也勉強能夠在雲龍立足。
至於鄭洪濤,以及鄭洪濤手下的那些人,這會兒就有些難受了。
一方面,鄭洪濤雖然和汪春龍看似是一個派系的,但實際上倆人卻是手底下卻各有各的一波人,鄭洪濤充其量就是汪春龍這個派系的一個分支。或者說,以鄭洪濤現在的身份,他已經頂門立戶了,只不過他上的太急,有些關係一直沒捋順。
如果鄭洪濤遇到事兒了,汪春龍倒是能夠幫著鄭洪濤擋一擋,但是鄭洪濤下面的人要是遇到事兒了,汪春龍未必會管。
所以此時跟著鄭洪濤混的人,多少就有些尷尬了。
其次,鄭洪濤雖然名義上是雲龍油田的三把手,汪春龍的接班人!但實際上,雲龍油田的幾個副總對他很不服氣,尤其是最近被季長明扶植上來的幾個人,以及這些人的下屬,更是處處和他作對。
而最重要的是,季長明和鄭理文當年搭班子的時候,倆人就是面和心不合,所以現在季長明在中石油站穩了腳跟,未來更是有機會問鼎一把手,所以鄭洪濤在上層也就飽受排擠。
也正是如此,現在有機會離開鄭洪濤的幹部,該走的都走了!再不濟也投向汪春龍了,所以現在這個時候跟鄭洪濤混,多少有些尷尬了。
就拿徐長友說,他以前是鄭理文的秘書,所以他無論到哪兒,他的身上都蓋著鄭理文的印章,如果不是他娶了汪春燕,一下子投到了汪春龍這一邊,估計現在徐長友別說提正處了,估計他在7廠當個副手都當不穩。
按照徐長友的話說,他從娶了汪春燕那一刻起,他就算是從鄭家這條線,轉過來成為汪春龍這條線上的人,而且誰還說不出來什麼。
至於劉保田,今天他拒絕了季長明的好意,而他以後也就只能和鄭洪濤一條路走到黑了!
至於徐長友之所以想要把他拉倒7廠,除了確實劉保田有才華,更多的原因則是想要保護他。
劉保田雖然在油田呆的時間也不短了,不過關於油田這些彎彎繞,他到現在還迷迷糊糊的呢。
而他以前單純的覺得汪春龍就是鄭理文的人,而汪春龍也就是自己的靠山,但是聽徐長友這麼一分析,他才算是明白,自己原來並不算汪春龍的人。
劉保田越聽頭越大,越聽就越嚴肅。
“保田啊,這麼說吧,你現在是個學生,所以很多時候大家也沒把你當回事兒,再加上你有鄭總的關係在,大家也都讓著你!但是當你真的到了單位後,很多事情就比你想的複雜了!很有可能,一個科級幹部的後面站的就是一名局老總!也有可能,一名副廠長的後面,他的背景就是中石油的大佬,所以,有些事兒你得早做打算啊!混官面,如果不站好隊伍,就算是你天縱奇才,也上不去啊!”徐長友這番話說的是又清楚又明白。
而劉保田這時候也漸漸的意識到,未來到了新單位,有些事情和他想的未必一樣,或者說,出了油專以後,他再也過不到現在這種如魚得水的日子了。
“記住了,混官場最重要的不是你幹多少,而是你上面的領導對你有多欣賞!對了,以我對於鄭洪濤的現狀,他在雲龍油田呆不了多久了。”徐長友又道。
“鄭洪濤也要走?”本來被徐長友說的就挺鬱悶的劉保田,他一聽到這話後,他整個人都懵了!
“早早晚晚的事兒,鄭洪濤的資歷屬實有點兒淺,而且現在他被擠兌的寸步難行!如果鄭總要是退下去了,他倒是隻能硬挺了,不過鄭總現在不還沒退嗎,雖然雲龍的局面他掌控不住了,但是一些大事兒,他還是有話語權的。”徐長友分析道。
徐長友和劉保田聊了幾句後,他也就急匆匆去趕場了,而躺在床上的劉保田,他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而徐長友和他聊的那些話,也讓他越發的不安起來。
“這條路,真的太難走了!”劉保田想著頻於奔命的徐長友,與天天跟在領導身邊的戰戰兢兢的黃衛國,他突然覺得有點兒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