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天,年底的獎金髮下來了,只不過獎金的數目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樣。
雖然90年代這會兒,油田工人的獎金並不高,但是到了年底,一般單位還是或多或少的拿出一筆錢給工人們發下去。
去年,每個工人到手大概200左右。
而今年工資、物價都有所提升,所以在發獎金之前,68號站的員工都在猜測,年底到底能發多少,或者說,忙活了好幾個月的他們,能比其他站多多少。
在此之前,劉保田不止一次提到,年底68號站的獎金一定會比其他站多,而且還會高出一個檔次來。
也正是如此,不少被標杆站的活兒累的腰都快彎了的幾名員工,他們算是咬著牙挺到了年底。
不過真的當獎金下來以後,所有人都傻眼了。
三杯倒作為副站長,他的獎金多了80,男工的獎金多了50,至於女工一個人才多了30塊錢,這數目和大家心裡的預期差了不少。
按照大家最初的想法,劉保田怎麼也得給大家多弄出百十來塊錢啊,所以大家雖然誰也沒在劉保田面前說啥,但是當吃過了午飯後,幾名男工湊在了一起,也就談論起這事兒來。
尤其是八戒,他更是弄出一副不想在68號站乾的架勢。
當官的也好、當老闆的也罷,你就算是把心掏給了下面的員工,人家想的也只是他們自己心裡那點兒事兒,至於你有多難,人家可不管那麼多。
最開始的時候,幾個男工誰也沒開口,畢竟平日裡劉保田對他們也真挺不錯的,所以大家心裡不舒服,但誰也不願意第一個開口。
“劉隊不是說能比其他站高一塊嗎?怎麼就多了這麼點兒錢啊!”三杯倒抽了口咽,有點不願意道。
相對於其他男工還能正常休息,三杯倒這三個月一天都沒休,雖然他拿的錢最多,不過和他的付出相比較,就多少有些不值得一提了。
“別他麼叫劉隊,都是你們幾個平時給他慣的毛病!當初大話說了一大堆,又往死裡用咱們,結果就多發這麼點兒錢,我他麼過完年就不在這兒幹了!”八戒氣急敗壞道。
如果沒有八戒在裡面挑事兒,估計大家心裡也未必會這麼不舒服。有句話叫做一顆老鼠屎腥了一鍋湯,就是這麼個意思。
“50也不少了,別的站的員工都挺還都挺羨慕咱們的呢。”秀才這時候插嘴道。
“秀才啊,你特麼捧劉保田的臭腳,你真是捧習慣了!怎麼的?你他麼真以為你給人舔屁股,他就真的能幫你聘幹?你想的美!我告訴你,劉保田就是玩咱們呢,等標杆站幹好了,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到時候咱們哥們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八戒繼續挑事兒道。
確實如此,自從劉保田來到68號站,秀才就開始抱大腿了,只要劉保田交代的事兒,這小子比誰幹的都認真。
“你別說那些沒用的,咱們站多拿這麼點兒錢,別的站就不願意了,你要是再多拿了,肯定有人告咱們。這事兒你得理解保田啊。”秀才道。
“沒有那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怎麼的,咱們把活兒給他幹了,錢不給咱們發,這是那麼回事兒嗎!”巴結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咱們這是國企、吃的是大鍋飯,真要是給咱們發多了,別的站能幹嗎?程剛不也才多拿80塊錢嗎,你還想怎麼的啊!”一向不愛參與這種事兒的老頭,他也終於忍不住道。
別看老頭平時在單位就是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但實際上他乾的比誰都多、人緣也特別好,所以平時他說話比三杯倒都好使。
就在八戒一撇嘴,準備繼續挑事兒的時候,結果陳光中晃晃悠悠的就下來了。
“都他麼不幹活了啊!所有容器的名稱,今天都得整完啊!還有,劉隊今天去大隊要錢去了,別他麼因為一點兒錢磨磨唧唧的,劉隊差不了你們的事兒!”陳光中瞥了幾眼皺著眉頭道。
相對於劉保田,陳光中對下面這些員工可沒有那麼多好態度!甚至可以說,陳光中壓根就沒瞧得起這些底層工人,只不過劉保田是一把手,有些事兒他不願意也得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