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當劉保田和程剛弄了一輛車,想要親自送季白玉回首都的時候,他們卻得知,季白玉天沒亮就走了。
尤其當倆人聽說,早上季白玉竟然拎著行李咱門口打了半天的車才走,而且中間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時,程剛和劉保田都難受了。
而一想感性的程剛,他這會兒更是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走啥,等等我們啊,你這一走,我他麼再找你去啊!”
“程哥,你別哭了!我估計季哥這是不想讓咱們看到他狼狽的樣子啊!沒事兒,來日方長,咱們兄弟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劉保田道。
而就在倆人來到隊部的時候,一個叫做席石峰的南方小個子,就在一眾機關幹部的跟隨下,滿面春風的走進了大隊機關。
恰好劉保田和程剛到隊部的時候,倆人離不遠處看了一眼這個席石峰,雖然這人刻意的弄出一副大領導的做派,而且學著某位長者戴了一副比鍋底還厚的眼鏡,但他卻總給人一種東施效顰的感覺。
“這人以前是地質所的副所長,以前挺低調的一個人,你再瞧瞧他現在,不知道還以為多大的領導呢。”程剛哼了下隨即道。
雖然季白玉走了,不少機關幹部、小隊幹部都有點兒害怕,擔心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的領導會從自己這裡下刀,所以這些幹部都上去套近乎,而且沒什麼差錯的話,接下來的兩個月的時間,整個大隊的幹部就要有個大變動。
不過程剛不怕這事兒,他在2廠兇名遠播,而且他老子更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所以縱使是席石峰估計也不敢動他,但你指望席石峰重用程剛,這事兒也是不大可能的。
就在這個時候,單位的幹事,拿著個梯子就把辦公樓門前季白玉寫的春聯扯了下來,從這一刻起,季白玉就徹底成為了昨日謊話。
至此,季白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所有5大隊幹部員工的生活中,但誰也沒想到,季白玉最終不但回來了,而且還以一種極其誇張的姿態重新回到大家的視野裡。
與此同時,剛從單位回到家的關哲東,他也把關於季白玉調走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和家裡人說了一遍。
不過相對於劉保田心情的沉重,關哲東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那感覺就像是他高升一樣。
而他一邊說,坐在旁邊的張小軍就在一旁捧臭腳,而關哲東也是越發的喜歡自己的這個姑爺了。
最近關娜和張小軍經常過來,尤其張小軍提了副科以後,這小子更是異常的殷勤,而對關哲東這個老丈人也是要多孝順就有多孝順。
至於關哲東,他雖然剛剛混到副科沒多久,但他卻野心頗大,所以對於採油廠,乃至油田的事兒,他也是非常上心。
而平日裡,關哲東一天兩頓酒,幾乎和2廠這些科室領導天天在一起,再加上他出手闊綽、特別會說話,所以時間一長,他倒是也混了個好人緣。
“我聽說啊,季白玉走的時候,單位連個車都沒被他配,這小子是打車去的火車站,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這他麼活該!”關哲東說道這事兒的時候,他一臉的得意。
在此之前,關哲東幾次三番的想要讓劉保田幫著他搭上季白玉這條線,結果自己的話,劉保田就當是放屁似的,弄的關哲東氣急敗壞的。
所以季白玉這一倒黴,關哲東不但覺得出了一口惡氣,反倒是覺得點慶幸了。
“爸,季白玉平時在2廠驕橫習慣了,他這也算是遭報應了。”張小軍這時候一臉輕浮道。
“對了,季白玉這一走,劉保田弄的那個標杆站,是不是就拉倒了啊?”關娜這時候眼珠子一轉,隨即說道。
自從關哲東求著王忠和,幫著張小軍解決了副科這件事兒後,關娜和張小軍就再也不把劉保田放在心上了,而他們反倒是惦記關穎能夠嫁給王忠和的兒子——王慶明。
如果倆人成了親家,那以後有些事兒就更好辦了。
所以最近關娜不但時不時的就在關穎面前埋汰兩句劉保田,而且還總願意誇王慶明兩句。
尤其前幾天,王慶明來關家辦點兒事兒,結果這小子看到了關穎後,他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而第二天王忠和就聊起讓關穎和王慶明交個朋友的事兒。
所以在關娜看來,現在這事兒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只要關穎一點頭,他們老關家就是享不完的榮華富貴。
此時的關穎低著頭沒說話,但是當關娜提到了劉保田的時候,她雖然依舊低著頭,但耳朵卻豎了起來。
“那還用說嗎!每個大隊、每個採油廠在弄標杆站,如果不是季白玉的話,大家的標杆站都弄的差不多,憑什麼他劉保田的標杆站就能被評為廠標杆站?
現在季白玉這一走,這事兒也就黃了,至於油田的、中石油的標杆站,這事兒更是沒邊的事兒了。”關哲東一臉輕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