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徐長友平時大大咧咧的,但他還真就是個挺有分寸的人,明顯違規的事兒,他是絕對不會幹的。
“長友啊,大海跟著我到了安春縣,他也想做點兒事業。我們縣裡的情況你也知道,各個地方都需要錢,我也幫不上大海太多,這事兒你就通融通融吧!而且我也聽說了,偷電的事兒也不是一個人、兩個人再弄了,你們7廠家大業大的,不差這點兒電錢了,再說了,這地我都給批下來,資源別浪費了。”黃衛國笑著說道。
黃衛國這話一說完,劉保田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兒了。
在劉保田的印象中,黃衛國是一個很正直的人,而他斷然不會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但是顯然,黃衛國不僅僅違規給徐大海批地,而且還想讓徐大海用7廠的免費工業電,從而節省鍊鋼廠的成本。當然看黃衛國這不遺餘力的架勢,十有八九這活兒的背後金主就是他。
“大哥啊,你別看我平時吃吃喝喝的,但簽單的權利那是油田給我的!我多花點兒、少花點兒沒人追究。
但你讓我做這種違規的事兒,我做不了!還有,我再次重申一遍,今天我是和我的親友來喝酒的,不是和亂七八糟的人談生意的。”徐長友雖然語氣依舊客氣,但話裡行間卻非常堅定。
而一直面帶笑容的黃衛國,他此時也不由得皺了皺眉,但是下一秒,他還是對著徐大海說道:“大海,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幫你,是長友不給我這個面子!那這個廠子就先扔那兒吧。”
黃衛國雖然這話說起來風輕雲淡的,但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黃衛國不高興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大家慢吃慢用。”徐大海這時候也訕訕的笑了兩聲,隨後轉身就走了。
而徐大海前腳剛一走,黃衛國也就把筷子一撂,隨即說道:‘我縣裡面還有個會議,我就先走了!’
“大哥,有啥事兒好說啊,咱們兄弟之間,不至於為了這點兒事傷了和氣啊。”劉保田趕忙站起來說道。
黃衛國笑著沒說話,反倒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就走到劉長河面前了。
“老師,明天天一亮,我這邊就有人過去幫忙,您什麼也別管,看熱鬧就行!您老年紀大了,千萬別累著。”黃衛國走到劉長河面前,交代了這句話後轉身就走了。
雖然黃衛國似乎沒生氣,但是傻子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黃衛國這一走,屋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二哥,這事兒我覺得你做得對,太過格的事兒,咱們不能做。”劉保田看著面色同樣不好的徐長友,他斬釘截鐵的說道。
顯然徐長友沒想到,劉保田會站在他這一邊,隨後他也咧著嘴笑著說道:“雖然我他麼確實不是什麼好人,但我終究是有底線的!人要是沒了底線,離進去也就不遠了。”
劉保田認識徐長友這麼久了,倆人也聊了這麼久了,但是徐長友的這番話,卻是他唯一能夠記一輩子的!而隨後的幾十年裡,劉保田也一直在心裡有著屬於自己的底線。
隨後當劉保田聊到徐大海,並且委婉的說道,讓徐長友對他客氣點兒時,徐大海卻直接哼兩句:“憑什麼啊?他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混混,我憑什麼要和他交朋友啊!就他這種人,不配!”
顯然,徐長友打心裡就沒瞧的起徐大海。
黃衛國這一走,大家都沒了吃飯的心思,所以沒過多久,劉長河也就提議回家了。
相對於來時,車裡熱熱鬧鬧的氣氛,回去的時候,雖然徐長友和劉保田也在聊天,但誰也沒有多說話的心思了。
“二哥,你們不會因為這點兒事兒就鬧掰了吧?”劉保田問道。
“怎麼可能呢!我和衛國是多年的哥們了,這點事兒不至於,過段時間我倆就好了。”徐長友笑著說道。
顯然,徐長友覺得,這點兒事兒不至於傷了倆人的感情,但劉保田卻覺得,黃衛國似乎不是以前的那個黃衛國了,而他從桌上離開時的那副表情,更是讓他感到特別的陌生。
徐長友把劉保田和劉長河送到家後,他又從車上搬了點兒好煙好酒下來,隨即也就回採油廠了。
雖然今天這頓飯,劉長河從頭到尾都沒說上幾句話,就連徐大海和黃衛國鬧矛盾的時候,劉長河也沒吱聲,但孰是孰非,老爺子算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等徐長友前腳一走,劉長河也就終於忍不住說道:“保田啊,我是萬萬沒想到,你黃哥變成了這個樣子啊!我要是知道他現在這個德行,我當初就不該供他念高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