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愉緊跟著凌肅霜想要進屋,卻被季流火伸手攔了下。直到凌肅霜在屋裡轉了一圈確定無妨,季流火方才讓行,跟著紫愉一起進了屋。
劉老三見狀也未多說什麼,只是隨意坐在了個長凳上,等紫愉一行三人各自落座後方才細細交代起來。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個名叫“緋歌教”的民間教派的存在。
緋歌教成立於五年前,當時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教會,卻因為其可以教凡人修行和一些法術的原因而在這邊廣為流傳,短短兩年裡就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如今教員已遍佈東南各地。緋歌教在揚州,桓城,陌水郡三地皆設有分部,至於總部何在卻始終無人知曉。
而這些但凡是東南之地的人都知道,並不算是什麼秘密。
不過劉老三對緋歌教確實知道的不多,除了這些人盡皆知的事外也只從夏錢嘴裡聽到過零零碎碎一些緋歌教其他並不算太隱秘的事情。夏錢是緋歌教教員,三年前加入緋歌教後便一直在為緋歌教做事。
緋歌教教主常年在總部,幾乎沒人見過,常年活動在各地的是教中的左護法,而右護法則似乎是有極其重要的任務,也很少有人能夠見到。
據聞緋歌教對教員要求相當嚴格,教員的口風也非常緊,若不是他和夏錢關係尚可,有好幾次夏錢醉酒跟他傾訴,他也不會知道那些東西。
季流火在劉老三說這些的時候眼睛就不曾離開過劉老三,在其交代完後便朝著凌肅霜點了點頭,表示劉老三沒有撒謊。
凌肅霜自進了這屋後就一直神情嚴肅,直至此時見季流火衝她點頭面色才終於有些鬆動,她緩了緩語氣,簡潔地問道:“要怎樣才能找到緋歌教?”
劉老三道:“先前你們鬧的那個‘緋苑’,其實就是緋歌教教員在各地的聯絡點,聽聞緋歌教在揚州,桓城,陌水郡的分部也是‘緋苑’,你們可以去那裡檢視。”
劉老三想了想,又說:“我聽說每年都會有大批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被送去‘緋苑’,再由此送往緋歌教總部,你們要是想查的話或許可以從這入手。”
季流火聽完劉老三的話後陷入了沉思,一旁凌肅霜也把手支在桌子上撐著頭,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倒是一側的紫愉有些坐不住了,在凳子上扭啊扭,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劉老三,語氣並不好:“你既然知道被抓進緋苑的話是要被送去緋歌教的,那緋歌教一聽就不知道不是什麼好教派,你跟緋歌教也沒什麼關聯,為什麼還要幫著夏錢來害人?”
紫愉頓了頓,又氣鼓鼓地小聲補了一句:“幸好我機靈還厲害,不然可得被你害慘。”
凌肅霜抬起頭好笑地看了紫愉一眼,便是一直沒有吭聲的季流火眼裡也帶了絲笑意。劉老三長長嘆了口氣,唸叨好了句“孽債啊”,解釋了起來。
原來劉老三的女兒劉歡十三歲那年便就被緋歌教一位教員盯上,據聞劉歡除了年紀外其他各項都極其符合緋歌教所需的女孩子的要求。當時若不是夏錢出面,可能劉歡便已被拐去緋苑,只待一滿十四歲就送去緋歌教總部了。
夏錢因為與劉老三有點交情,知道劉歡是他和他亡妻唯一的女兒,便求了個人情救下了劉歡,但代價卻是要劉老三助他拐十個小姑娘,以此替補劉歡的缺口。
劉老三說及此又嘆了好幾口氣,卻到底沒有再想要給自己開脫求情。紫愉也不再計較,嘟囔著離了座往屋外走去,凌肅霜當她是被劉老三的話觸起了其他心情,便隨便交代了季流火一番也緊跟著出去了。
凌肅霜在院裡看了一圈沒找到紫愉,心裡不知道怎的竟然有些擔心紫愉,正要回去通知季流火時卻碰上了來找他們的劉歡,凌肅霜隨口問了句劉歡有沒有看到紫愉,卻被告知紫愉溜去廚房裡找東西吃了。
劉老三家是個還算大的小四合院,空房也有好幾間,所以紫愉他們每個人都得了個房間,五個人一起用完飯後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雖說是休息,可紫愉睜著眼在床上躺了許久仍是睡不著。有盈盈月光透過紙窗落進來,淺淺鋪了一地。不知道怎麼的紫愉忽然就想念起萬妖山來,這是她第一次離開萬妖山,不過短短一天卻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她不是什麼大度的人,這次放過劉老三無非就是因為她覺得劉歡這丫頭合她胃口。而且她也有些能夠理解劉老三,如果是她陷入危險,想必狸之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她的,所以她並不怪劉老三。不過她確確實實有點想狸之了,還有南宿和萬妖山的大家。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了很久,紫愉覺得越發地精神了,看著窗外月色如水便冒出了去走走的念頭。
紫愉是個行動派,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翻身下了床,趿上鞋子悄悄溜了出去。
今晚是十五,院裡無燈自明,紫愉在月光下開心地伸了個懶腰,抬頭間卻突然看見對面房頂上坐了個人,在月光下隱隱約約,墨髮白衣,宛若神邸。
紫愉一眼便認出那個人影是季流火,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晚了居然也還沒睡,紫愉心生好奇,躡手躡腳地正要過去,卻突然被一陣靈力所引,直接落到了季流火身旁。
“坐。”季流火淡淡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紫愉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緊張,小臉莫名一紅,卻是乖巧地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