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水齋
葉寶禎正因為書院發現疫病患者頭疼不已,幾個舍監和書院的幾位大夫也齊齊聚在瓶水齋處犯愁。
“山長,仁安郡主想見您,正在門外候著呢。”劉庸上前說道。
“她來幹什麼,這都什麼時候了,郡主怎麼只知道添亂。”其中一個舍監不滿的抱怨道。
“罷了,人家是郡主,咱們也不能這麼擺譜,該見還是得見。”另一個舍監無奈的嘆道,“人家是有品級在身的,咱們有什麼?”
葉寶禎瞪了那兩個舍監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去請她進來。”
“見過山長和幾位舍監,大夫。”南陵茉進來對著眾人行禮說道,“學生此次前來想懇請山長和眾位舍監同意學生去書院的西角門外的隔離區看看發病的人。”
自從男院的張廚子發現疫病死亡之後,和他同住一間屋子的人統統都被送到了西角門的一處空置的院子安置著,日夜有人把守,嚴禁出入。
“仁安郡主,您是郡主乃千金之軀,疫病可是兇險的很,過了人是會要命的,”舍監勸說道,“郡主還是乖乖回校舍待著別出來添亂的好。”
“是啊啊,郡主您還是趕緊回去多喝幾碗預防的疫病的湯藥的好!”張大夫毫不客氣的說道。
“王大夫,張大夫,本郡主知道疫病的厲害,但是本郡主想問太醫署一早發下來的藥方可對症管用?”南陵茉見眾位不搭理的神情便抬出了自己的身份。“眾所周知本郡主的母妃有‘挽魂仙子’的雅稱,本郡主的外祖父有‘神醫’的美稱,本郡主自幼跟在母妃身邊學習,難道眾位是覺得以本郡主的資質不足以獨擋一面嗎?”
“這……可是郡主,你要知道一旦你進了院子就不能出來了。”一個舍監苦口婆心的勸道。
“山長,舍監和眾位大夫,本郡主可在這立下軍令狀,本郡主自願前往西角門疫病院子檢視病患,一切後果由本郡主自行承擔,絕不牽扯書院。”南陵茉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山長的桌前,提筆刷刷刷的寫下了軍令狀,把眾人的口都堵的嚴嚴實實的。
“王大夫,張大夫,不知二位可有醫治的藥方?”
“並無新的藥方,現在給得疫病感染的人用的還是前幾年的藥方。”王大夫說道。
“不知二位大夫可否允許將藥方拿給我看一眼?”南陵茉見眾人不再反對自己,就直言對葉寶禎等人行禮說道,“山長,各位舍監,請容許二位大夫中的其中一位帶學生去西角門疫區院子看看,順便允許學生的貼身侍女跟著學生。”
葉寶禎看著南陵茉又是寫軍令狀,又是寫如此堅定的要求去疫病的院子,還是自己心愛的弟子,艱難的點頭同意,說道:“你要去可以,一定要做好準備才能進去,”
“是,學生這就回去準備。”
南陵茉回到屋子,榮臻長公主和林朝英還在她們的屋子裡等著她。
“郡主,您回來了,飯都涼了,奴婢用熱水溫著,您趕緊吃飯吧!”
南陵茉坐下聞到飯香,才覺得自己真的是飢腸轆轆。此時的她根本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大快朵頤起來:“梅雪,你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我要去西角門的院子。”
“什麼?!”眾人驚呆,梅雪趕忙說道“郡主,去不得啊,西角門那邊都是染了時疫的人,您怎麼能去呢?”
“是啊是啊,七嫂,聽說這次時疫很嚇人,您不能去,不然我沒法和七哥交代了。”榮臻長公主也急忙說道,連林朝英都贊同的點頭,堅決不同意她去。
“長公主,朝英,於公我是個受朝廷分封的郡主;於私,我是個醫者,自小跟著母妃和外祖父習得一身醫術,就是為了救人。如今這種情況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南陵茉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既然我懂醫術,為何不能試一試,萬一就治好了呢?”
“可是我七哥交代了……”榮臻長公主仍是不情願的說道。
南陵茉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長公主,你的四哥和七哥都在京郊難民營,如果我不早一天去西角門看見患病的人,你的四哥和七哥在京郊難民營染病的機會就越大,如果我能早日研製出藥方,你的四哥和七哥就可以早日回來了,不必在那危險的地方一直待下去。”
二人還想再說什麼,南陵茉就果斷的打斷他們:“我意已決你們不必再勸了。”南陵茉頭也不抬一邊迅速吃飯一邊答道,“梅雪,趕緊去收拾,王大夫還在等著我。”
梅雪“撲通”一聲跪下抱著南陵茉的雙腿哀求道:“主子,您要做的決定奴婢知道不該攔著您,但是這個實在太危險了,您不能一個人去西角門的院子啊,不如,不如您讓奴婢去吧!”
“可是七嫂,這場時疫連太醫都沒辦法的,你真的有辦法嗎?”榮臻長公主還是不放心的說道。
“放心吧,我帶著外祖父的手札呢!”南陵茉笑著安慰她,又對著林朝英說:“我不在,煩你多照看著點長公主。她一個人我不放心,不如你暫時搬過去跟她一起住吧!”平時沒事時榮臻長公主天天過來和他們串門,再加上年紀小身份又尊貴,書院特別允許她帶一個貼身侍女在身邊照顧她。但如今情況特殊,她擔心榮臻長公主害怕,於是便有此提議。
林朝英點了點頭說:“你放心,我們無礙的。但是你一定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