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當晚邀月宮鬧鬼這件事在第二天立刻傳遍了六宮。雖然大家明面上都不敢說,但私底下都偷偷議論說怕是無雙皇后死的冤屈,所以才在中元節顯靈。又說這一事發生都是由於月妃在欽安殿不敬鬼神所致,因此太后大怒,看在未出世皇子的面上,勒令月妃閉宮反省,非詔不得出。
除了出事的邀月宮,中元節當晚青鸞宮也不清淨。謝婉茹原本就生氣,中元鬼節,按照初一十五帝后同寢的規矩,她是皇貴妃準皇后,再加上又生育皇長子,皇帝自然是要歇在她處的,沒想到卻被截胡。邀月宮鬧起來後,她本想去乾元殿親自寬慰皇帝卻被皇帝給拒了回來。
回到宮中的謝婉茹卻被自己寢殿臥榻上的一張巨大的血手掌布條給嚇了一跳,上面還書著幾個大字“還我命來!”
謝婉茹被嚇得一激靈,差點癱在地上。身邊的大宮女新柔也是嚇得面色慘白不敢說話,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說:“皇貴妃娘娘,皇長子殿下那邊……咱們要不要去看一看?”
“對,暉兒,暉兒……”謝婉茹掛在新柔的身上,掙扎的去偏殿看自己的兒子。偏殿裡乳孃帶著皇長子正在床上睡著,謝婉茹幾次三番的小心翼翼的檢查完孩子和偏殿的一切,發現並無異樣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寢殿。
新柔很快的處理了那張帶血的布條服侍她睡下。她驚魂未定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個沾血的手掌印和文字。謝婉茹昏昏沉沉的睡著,夢中出現了各種熟悉的臉,甚至還有李雲卿的臉。夢中的李雲卿獰笑著舉著刀向她刺來……“啊!!!不!!!”謝婉茹嚇得驚醒過來,在外面守夜的新柔趕忙進來,按著她的要求又是點亮所有的蠟燭,又是緊閉窗子,一陣折騰之後就已經寅時三刻了,便掙扎著起來給太后請安……
一到了太后宮中才知道太后狠狠的責罰了月妃,心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很快,熙平帝中元節當夜因身體不適導致第二日無法上朝的訊息和皇貴妃宮中發現帶血布條的事兒迅速在宮中和京城傳揚開來,雖然那些女眷們雖然不敢明著說宮裡鬧鬼,但是背地裡都這麼偷偷議論著。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雲天灃堅持上朝,可是眼底的烏青和慘白的面色依舊向眾人們昭示著他的虛弱和不適。
御書房
“陛下,”御龍衛的首領出現在面前,跪下道,“臣查過邀月宮的大宮女薛燕並沒有什麼問題,當夜也沒有什麼生人出入。”御龍衛的首領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他看來這個結果是必然的,畢竟御龍衛的暗衛是跟著皇帝的。皇帝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自從暗影閣全軍覆沒之後,他們自覺是大衍暗衛第一組織,沒有人可以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逃脫。可是他們完全沒想起之前那個滅了閻王閣還栽贓到他們頭上的這件事。
雲天灃煩躁的揮了揮手示意跪在下頭的人起身,又壓著怒氣問道:“朕聽聞皇貴妃的青鸞宮裡也出現了血布條,你可查過?”
御龍衛首領趕忙低下頭頂著雲天灃的利劍一般的眼神,直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半晌才說道:“稟陛下,屬下等都細細的查過了,暫無頭緒。”
“啪!”雲天灃將手邊的端硯直接砸向下方的御龍衛首領,怒吼道:“無用!廢物!朕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嗎?!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陛下息怒,”下方立著的人連忙“撲通”一聲重重的跪下,冒著冷汗連連叩頭道,“陛下恕罪,屬下無能,屬下定當全力追查。”說完便消失在御書房內。
“陛下,”三寶急匆匆的進來稟報,“皇貴妃娘娘宮裡來報,說是皇長子不好了。”
“什麼?”雲天灃大驚。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可以說是異常重視:“皇貴妃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遇到事完全亂了分寸!這都不懂怎麼處理嗎?”雲天灃聽得更是怒火中燒,“傳太醫沒有!!!讓太醫院的幾位國手都去會診啊!還愣著幹嘛?!”
“已經會診兩天了,可是毫無進展。皇長子的情況實在是不好,皇貴妃娘娘急了,想請陛下下旨讓薛太醫親自為皇長子看診。”三寶一邊說一邊偷偷擦著額頭上的汗。這連著幾日陛下不往後宮去獨自一人歇在乾元殿,因為邀月宮的事,陛下的心情一直很差,動不動就發脾氣,身邊的徒弟都被罰過板子,就連自己都吃了好幾次的瓜落。
雲天灃想起來,邀月宮閉宮反省,但是赫連玥懷有他的骨肉是由薛太醫親自照顧的。“她是皇貴妃,位同副後,下個旨意讓薛太醫看診不就行了嗎?”雲天灃惱怒道。
“陛下,皇貴妃娘娘是下過旨意,可是月妃娘娘說皇長子是皇子,她腹中的孩子也是皇子……”三寶戰戰兢兢的回話,生怕雲天灃一個杯子就砸過來。
果不其然,雲天灃聽到這話之後,抓起手邊的杯子就往三寶身上砸去。他自覺赫連玥做的過分了些,雖然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很寵著她,但那畢竟她只是一個和親的工具而已。甚至他都想好了只要太醫確定是個皇子,他就會讓那個孩子不動聲色的讓孩子化為一灘血水,女兒的話就留下來嬌養長大。或許是他太過於寵愛赫連玥了,只是沒想到她的氣焰如此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