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青扯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皺著眉頭看她:“好好兒的,怎麼會低鉀?”
為什麼會低鉀……
這個問題實在是難講。如果只是寫醫學論文的話,風淺能給他說出一、二、三、四、五各種理由來。
可落到自己身上……風淺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她猶豫了一下,之前的事情,要不要和蘇雲青講?在沒有明確的結論前……她還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猶豫了一下,就算了。
還是不要說了。
不是有個段子說過麼,當講不當講這種話出來……你就不要講了。
“可能是……腎小管?或者是腎小球。”想了下,風淺還是打算糊弄過去,“哎……你剛剛是怎麼知道我血鉀值又低了?”
蘇雲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半天,才聽他緩緩開口:“身無綵鳳雙飛翼。”
“啊?”風淺愣了一下,“啥啥?你在說啥?”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科生啊……這種古詩神馬的,她早就還給了老師了……現在莫名的唸詩……風淺偷偷看了一眼蘇雲青。
他是……被什麼人給穿越了嗎?
去了一趟美國,回來感覺整個人都不對了……風淺皺了皺眉頭,決定無視掉他發的神經,深吸了一口氣:“你好像對那個楊醫生特別關注?你和他以前認得嗎?”
蘇雲青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風淺總覺得他這一眼飽含深意……帶了一絲鄙視,一絲兇狠。像是……要把她的身體給戳出幾個洞來一樣。
她不由得抖了一抖,往後縮了縮。
男人心海底針,她還是不要猜了。萬一猜的不對……這蘇雲青要是耍起狠來,位元麼野狗都可怕。
不過蘇雲青很快就收起了那種針芒般的目光,而是往門口看了一眼:“我記得和你說過……那手術後來是樸昌範和另外一名醫生動手做的。”
風淺點點頭,沉默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你……你的意思是……”她一臉驚異,隔了好半天,才把後面的話說完,“這個楊醫生,就是當年的那名醫生?”
說著她就是一臉的興奮,抬手一拍床欄:“我簡直就是吉祥物,生個病還能抓住兇手。”
蘇雲青又看她一眼,風淺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的針掉了出來……估計是因為剛剛拍得實在太用力了。好在吊瓶裡也沒什麼水了,乾脆就拿了塊棉花按住針眼。她深吸一口氣,雙眼發亮:“那,要不要我按鈴叫他過來?”
話音還沒落,病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而且是連續急促的響,明顯是有人在外面拼命地敲……蘇雲青扭頭看過去,微微皺了眉頭,風淺也皺起眉頭,這什麼人啊,在醫院這樣敲門,還有沒有……
公德了。
最後三個字愣是沒敢說出來,她似乎在那震耳欲聾的敲門聲中聽到了一聲輕咳。那聲音似乎有點兒熟悉……風淺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瞪大了眼睛……她怎麼覺得這聲音……
她下意識地就要跳下床去開門,身子才動,就被蘇雲青給按住了。
他本來是站在床邊上和她說話的,這會伸手按住她,就不由得半彎了腰,整個人往床前湊得近了些,近得風淺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兒……煙味兒有些燻腦子,風淺被燻得腦中一片空白,甚至覺得手心裡都出了汗。
“你別動,”蘇雲青望著她的面龐,聲音突然間變得愉悅起來,“我去開門。”說著便轉了身,筆直向著門口過去。
小時候看聖鬥士的時候,星矢最喜歡對雅典娜說什麼?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風淺現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