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監牢裡,李愔李承乾兩幫人馬各臥一角,誰也不搭理誰,抬頭看見了對方的人總要瞪上幾眼。
那邊楊妃和李恪都信誓旦旦地去找李世民求情,想著既然兒子是無辜的,那自己的夫君必能給愔兒一個公道,早日出了那晦氣骯髒的地方。
杜如晦長孫無忌倆的夫人也都鬧著要去探監,給自己兒子帶點東西不能讓孩子受苦,卻讓兩人攔住了,任她們怎麼撒潑都不管用。
這種牽扯到皇子的大事上,輕舉妄動萬萬要不得,現在最擔心的不是自家孽子受不受苦,而是這事陛下打算怎麼罰的問題。
若是隻按照街上縱馬,打上幾十板子也就了事,也能讓自己孩子長點教順,若是要牽扯到太子墜馬的陰謀,這最終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楚。況且聽說太子墜馬腿重傷難治,即使他兩人也算是位高權重,但也不敢這個時候冒頭為自家兒子求情。
太極殿
李恪和自己母妃一起跪在李二面前。
“陛下,愔兒說他是無辜的,這次真不是他做的。”
“陛下,之前幾天愔兒就已經浪子回頭了不是嗎?”
“陛下,求求你,求求你給愔兒一個機會好不好?他說能讓長孫衝杜荷親口說出真相的。”
楊氏一聲聲地喚著眼前的男人,從一開始的信心到滿心的苦澀和無望。
“太子墜馬真的不是妾身的愔兒做的……”
李世民聽著楊氏不停的哭,只覺得愈發煩躁,天下初定自己每天有一堆的政事需要處理,各方勢力需要平衡,卻沒有一個人體諒自己的難處,反而天天給自己惹事,不耐煩道:“朝中諸事朕還需多多依仗長孫他們,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不必太過計較。就讓那孽子在牢中多呆幾天吧,免得沒事不學習老愛上街瞎晃。”
楊氏抬起頭來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不相信他作為一個帝王,會不清楚愔兒關在牢裡會讓別人都認定此事是愔兒所為。那是他兒子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眼前的男人讓她覺得陌生了很多。
這個男人也曾和她兩小無猜,總是從宮外帶一些新奇的零嘴給自己,少年曾許諾自己一生的笑顏。
但也是這個男人的父親滅了她的國殺了她的父皇,讓她從一國公主跌落塵埃,成了一個俘虜。
他在自己為父皇守孝期間就強行要了自己的身子,害自己懷上身孕,成為別人背地裡的笑談。卻又說自己酒後誤事情不能已,定會護自己一生周全。
只要是他說的,她都信了,因為在她心裡,他是世民哥哥,永遠逗自己樂的世民哥哥。
他成了一國之主,沒有給自己貴妃之位,他說朝臣不許,他有難處,自己雖有失落,但只要他愛著自己她可以不計較名位。
但是現在,愔兒是她的兒子,她無法再大度,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愔兒坐牢她這個當孃親的心更痛,可是這個男人卻無動於衷。
或許是自己從來就沒有看清吧,一個帝王的深情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條件的,怎麼可能一如既往的純粹。
楊氏無望的跌坐在地上,淚珠子啪嗒啪嗒的順著臉狹滴落在地上,李世民看著有些心疼卻沒有去安慰,他是一個皇帝,討好女人對他來說可以是一時樂趣卻不是必須的。
李恪看了看哭得傷心的母妃,又看著面無表情的父皇,想了想還是壯著膽道:“父皇……”
“怎麼?如果是想替你弟弟求情就不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