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媒體是特殊行當。
新浪總部在燕京;搜狐總部在燕京;網易的新聞媒體業務在燕京,騰訊的新聞媒體業務也放在燕京。國家體制決定了這樣的佈局。魏東生再傾力發展盤陽市,也得把春秋搜尋總部穩穩放在燕京。華國特色政治均衡沒有破碎之前,想在其它地市打造入口網站或搜尋公司總部,都是既不懂經濟也不懂政治的外行思維。
丁磊、曹國偉、張朝陽都懂新聞媒體行業的特殊,微笑拒絕宋寧星的邀請。
宋寧星也懂入口網站的特殊性和侷限性,建議說:“除了入口網站,大家還可以嘗試發展其它業務嘛。盤陽市地在中原腹地,天地廣闊,未來大有可為。”
丁磊、曹國偉、張朝陽等人卻志不在此,敷衍婉拒。
盤陽碰頭會於是虎頭蛇尾結束。
魏東生送別丁磊、曹國偉、張朝陽、馬化騰等人,回頭與宋寧星匯合,感慨說:“果然不能指望這群人啊。”
春秋大廈一間空曠會議室裡,宋寧星習慣性取來茶具,一邊沖茶,一邊與魏東生談話:“聽說你這段兒時間焦躁不安?”
魏東生:“也不算焦躁,只是有點兒彷徨。”
宋寧星:“說說。”
魏東生斟酌一番語言:“主要是政治方面原因吧。你也知道,數月之後的黨代會是新一屆內閣角逐的揭幕。圍繞高層權力鬥爭,想有所作為的下棋者都開始團結起來構建這派那會之類的小團體,春秋面臨各方面的壓力。包括龔其興,他也委婉指責春秋走的太遠。”
宋寧星紋風不動,輕飄飄來一句:“害怕了?”
魏東生:“談不上害怕,只是有點兒心累。”
宋應星豎起拇指誇讚:“了不起。我在你這年齡段時,肯定憤世嫉俗與他們來一個魚死網破。”
魏東生冷嘲自曬:“我可沒有魚死網破的能力,結果肯定是魚死網不破。”
宋應星安慰說:“不要消極嘛。”
魏東生嘆氣:“這不是消極啊。瞧瞧和春秋網路一樣依賴網路遊戲起家的盛大,他的戰略佈局其實非常超前。結果呢,陳天橋宣稱賣光盛大的股票也要搞的IPTV,遇挫市場之後,又遇挫廣電的一紙禁令。‘三網融合’‘硬體入口+服務收費’,口號喊的再響亮,也阻止不了大廈倒塌。春秋以盛大為反面教材,特別注重下層路線,先把市場做到有利可圖,再聯合盟友衝破枷鎖。”
“以API產業聯盟為例,雖然前景晦暗,利益集團卻已經非常穩固。智宇冒然推進API產業化,肯定會迎來利益相關者的敵視,覺得智宇狼子野心爭奪有限的政府採購市場。所以,智宇索性彎道超車和大唐電信、華國移動搞TDSCDMA。”
“大唐電信的技術底蘊不夠,TDSCDMA的使用者體驗非常糟糕;華國移動如果不是一家國企,塞給它錢,它也不願意要TDSCDMA。大唐電信對TDSCDMA束手無策,華國移動嫌棄TDSCDMA,他們都非常需要智宇的技術力量,所以非常歡迎智宇一起跳入TDSCDMA深坑。2005年11月到2006年7月,短短九個月時間,智宇電信兩次技術改良,TDSCDMA的商業化前景漸漸開始清晰,大唐電信和華國移動從此對智宇電信刮目相看。華國移動意識到TDSCDMA或許有藥可救,漸漸投入越來越多的資源進一步改良TDSCDMA。期間,智宇悄悄把無線區域網解決方案融入TDSCDMA,TDSCDMA若能大獲成功,智宇肯定能夠反客為主,攜勢吞併華國移動。
“這是智宇的商業思維,也是我的商業思維。”
“有多少力量,做多少事情。”
“我先把《十國春秋》做成吸金利器,景民強才有可能拋棄他的事業改投春秋。”
“但是,我想攢夠多少力量再去做某些事情是我的想法,某些人某些勢力卻不肯給我足夠的準備時間。春秋、智宇、祝為等企業看似前景光明,其實已經踩在炸彈上。據我所知,已經有些勢力開始蒐集春秋、智宇、祝為等系列公司涉嫌違規違紀的地方。雖然我嚴厲約束各子公司打擊不法之舉,可是我相信,其中肯定有大量的漏網之魚。特別是祝為集團,祝為透過資本併購方式快速兼併了大大小小近百家工廠,管理跟上之前肯定存在無數齷齪之事。某些勢力揪住這些齷齪放在放大鏡下,肯定能夠輿論上把我搞臭,法律上一層又一層牽連把我搞進監獄。”
“首富催命符,屆時也將成為我的詛咒。”
“烈火烹油的春秋、智宇、祝為,陡然站在懸崖之側,我的心臟有多強大才能不消極?”
宋寧星挪給魏東生一杯溫茶:“潤潤嗓子。”
魏東生象徵性抿了一口。
宋寧星:“喝茶能靜心,所以我最喜歡品茶。這人生啊,也如一杯茶,靜心以對就好。”
魏東生苦笑搖頭:“若是喝杯茶的事情,我願意連喝一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