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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 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第423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魏東生稍稍適應身份,旋即追蹤離去期間的18年曆史演變。閱罷晉國繼承戰爭的過程和結果,魏東生頹然無語,長長嘆息一聲。魏東生巧妙設計繼承人本想輔助皇室吞併晉國推進大一統程序,豈料晉國歸屬卻成了魏夏王朝墜向分封制深淵的導火索。

該埋怨誰呢?

或許應該埋怨魯王,他八千精銳伏擊四萬皇室步騎,一戰就打垮了皇室的脊樑。如果魯王出現在皇室陣營,大一統理念夢想或許已經實現了!如果沒有碰見魯王這樣的百年難得一見的軍事天才,皇室在晉國裡應外合背景下或許有機率打贏晉國繼承戰爭。

或許應該埋怨怨魏用風,他在晉國繼承戰爭期間昏招不斷,非但沒有辦法聯合魯王為己所用,反而惹怒魯王以致被包圍京師。如果魏用風更聰明一些,如果魏用風手段更圓滑一些,晉國繼承戰爭或許就是另一走向了。

可仔細想想,魏東生又覺得這些責怨沒有意義。

無論埋怨敵軍太強,還是埋怨友軍太弱,都是在自欺欺人妥協責任。

真正原因或許出現魏東生身上。

歷史究竟由英雄創造還是由民眾創造?

中央集權或許是中國歷史大勢,可魏東生這位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時代英雄,卻把魏夏王朝帶到分封制深坑。經過第二任皇帝魏安昊到第五任皇帝魏善勝的庸庸無為,分封制歷史倒車漸漸成了新的歷史大勢。無論皇室直轄的百姓,還是藩國管轄的百姓,他們都不願為了分封制和大一統路線鬥爭而獻出生命。民心不在乎分封制或者大一統,反而敵視皇室為了削藩而頻頻掀起的伐楚之役和晉國繼承戰爭。

如果削藩成功,也就罷了。

沒有能力削藩還頻頻掀起殘酷的戰爭,百姓能不反對你嗎?

伐楚之役後期和晉國繼承戰爭後期,皇室直轄各省都爆發了小股民亂。若非各藩國基於統治階層是一家的利益判斷及時幫忙皇室平叛,這些民亂說不定就能釀造成改朝換代的大動盪。

削藩成本,太高了。

此時此刻,百姓非但不會支援大一統,反而厭惡皇室發起削藩戰爭。魏東生想推進大一統程序,類似在君主制輿論氛圍搞共和國,在共和制輿論氛圍搞封建君主。

簡而言之,時機不到。

九十年前,先有中原百姓渴望推翻蒙元的殘暴統治,魏東生逐鹿中原時才能一呼百應。而今日今時,百姓尚未感受到分封制的苦痛,自然而然厭惡皇室的削藩戰爭。

想明白了原委,魏東生決定暫時放棄大一統執念。

第三世歷練,魏東生不再追求開疆闢土,也不再追求江山大一統。一時之間,魏東生彷彿沒了目標,索性到處走一走,實地欣賞這家由他建立而又脫離他控制的分封帝國。

從南走到北,從東走到西,魏東生默默觀察魏夏王朝。

時間來到1443年,魏夏王朝第五任皇帝魏善勝隱忍多年之後終於有了動作。

因為伐楚之役的虎頭蛇尾和晉國繼承戰爭的慘敗收場,魏善勝判定皇室軍隊戰鬥力孱弱。即使經過一番軍事改革,魏善勝仍對皇室沒有信心。為了驗證皇室軍隊的戰鬥力,為了重振皇室的威望,魏善勝把目光投向一家不會引來十九藩國共同抗議的外國勢力——胡虞安南,即現實世界的越南北部。

越南北部在五代十國之前一直是中國的傳統領土,因為趙宋王朝無力平叛,這才漸漸脫離了中國。魏夏立國之後這些年,前期忙著皇位繼承戰爭和致驅逐韃虜,後期忙著削藩與反削藩,是以無暇收服業已脫離中國約五百年的傳統領土。到了第五任皇帝,魏善勝對內不敢貿然削藩,只好把矛盾導向國外,遂以收復失土名義把胡虞安南當作驗證皇室新式軍隊威力的磨刀石。

胡虞安南由胡季犛所建,他本是越南陳朝外戚,而後篡權奪位,恢復祖先的胡姓。胡季犛自稱中國虞舜之後,遂改國號為“大虞”,即為越南胡朝。現實世界歷史裡,明永樂帝朱棣刻意干涉陳朝到胡朝的變遷,派遣張輔和沐晟率軍征服了胡朝,而後設四州、衛所。由於種種問題,朱明遺憾地沒有建立起長久統治,永樂帝朱棣去世不久就放棄了安南。

異世界裡,胡季犛篡位時,魏夏王朝正忙著削藩,沒空兒理他。直至胡季犛及其子孫坐穩了王位,魏善勝才因為削藩無望,把目光投向了這片故土。魏善勝沒有令魏東生失望,雖然戰爭期間偶有挫折,魏夏皇室軍隊卻像朱明軍隊一樣輕鬆踏平了胡虞安南,輕鬆設立交趾行省。

然而,就像朱明王朝遇到的困境,戰勝安南容易,統治交趾困難。魏善勝還沒有來得及向十九藩國炫耀軍力,就鬱悶發現交趾成了戰爭泥潭,短短三四年間,亂民就迅速形成了烽火燎原之勢。到了1453年,魏善勝利用吞併交趾行省施壓諸藩的夢想徹底破滅,甚至不得不抽調國內資源陸續增兵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