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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徵稅成本論

申國公說道:“這個蒲州社的問題不小啊,下面已經有好些衛所給說了,很多逃兵都到了蒲州社,而且,這蒲州社與當地百姓,發生過不少衝突。見過血的。而且我聽說,這蒲州社賺了不少錢,都好幾萬兩了吧,而今下面一個縣,也很難有萬兩賦稅啊。我對這一件事情,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好是壞。何大人提點一下?”

申國公說蒲州社的問題都是真的。

這個時代營商環境,不,應該說這個時代根本就沒有營商環境這一回事。底層的很多矛盾怎麼解決?打,往死裡打。打出來一個勝負,這其實也就是農村很多地方的解決方式。鄉村械鬥,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也是有的。

這個時代更是稀疏平常。

這還沒有說官府的壓力,張友直賺錢了,自然有很多不知輕重的人想要下手。

張友直不肯,自然要還以顏色。

這才正常了。

野蠻生長,就是這個樣子的。

甚至可以說,現在市場競爭還沒有那麼激烈,將來搶生意,幾千工人上街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至於,蒲州社賺了太多錢,這一件事情,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一個商社賺得錢,比一個縣的賦稅更多,在後世,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但是在大明,特別是這個時代的大明,卻是一見石破天驚的事情。

古人講究財不露白,倒不是說天下間就沒有富人了。只是,張友直與這些人不一樣,他的錢在官府的眼中,他接了多少工程,銀行裡有多少錢,那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再加上張友直髮展的太快了。不得不讓人思索。

何夕說道:“不錯,這一件事情,我其實也在想,對各地商社徵稅,比如蒲州社,需要徵經營稅。至於多少,我還沒有想好。但是想來這也是一件好事。”

申國公說道:“好事,好在哪裡?”

何夕說道:“徵稅啊。以今年蒲州社的利潤,即便以朝廷十五稅一稅額,千兩上下也是有的。但是這其中用了幾個人?徵稅成本太低了。”

申國公說道:“徵稅成本?”

何夕說道:“一石糧食,從百姓田間地頭到鄉里縣裡,從下面到朝廷府庫之中,需要花多少錢?我算不清楚,但是申國公心裡也應該有數的。每一石糧食都是帶血的。但是蒲州社的稅,一千兩,從下面到上面,恐怕只需要一個吏員去督促一下就行了。”

“這其中便利,就是對朝廷的好處。”

“徵田賦,徭役,其實每徵一分,其中七八成都是消耗掉的。剩下的一點,才能到朝廷手中,而朝廷覺得錢糧不足,但下面百姓,已經肝腦塗地,天下不穩。而今如此這樣徵稅,徵稅成本少之又少,幾乎有多少賦稅,就能到朝廷手中。承擔的又是商人。商人能出什麼大事。這才是天下長治久安之道。”

申國公本來是想賺錢的,但是聽了何夕這一番宏論,肅然起敬。

一時間,甚至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不管申國公與皇帝之間,各種問題。但是他是大明的開國勳貴,對大明是有特殊感情的。決計沒有想過不對大明好的。畢竟,世襲罔顧的爵位,本身就代表著大明帝國的股份。雖然這個股份很小。

但是勳貴與朝廷,休慼與共的關係,卻是不變的。

而徵田賦是什麼樣子的,申國公也是很明白,他只是不如父親,但並不是那種不辨五穀的紈絝,他很清楚下面百姓,給朝廷的,不僅僅是又形的財物,還有更多無形的付出。

這些付出,朝廷拿不到手,並不代表不存在。

僅僅是徵稅成本這一個概念,就讓申國公一下子成為了何夕的支持者。特別是現實之中有支撐,那就是海關賦稅,而今海關賦稅固定在五百多萬兩,這可是一筆鉅款。但也沒有看天下有什麼變動,但如果想給天下百姓增加一筆五百萬兩的田賦,那就是天下震動的局面。

要知道,崇禎的三餉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一千萬兩白銀。

但是下場大家也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