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盾牌已經橫在雲瑤身前,青銅表面映出風烈手下正往箭矢上塗抹某種猩紅液體。
"杜大哥,他們袖口有糖畫。"雲瑤突然壓低聲音,機關匣在她手中咔嗒輕響,"和客棧說書人用的飴糖同源。"
我心頭猛地一跳。
三天前回溯時遭遇的毒箭雨場景閃過腦海,那些沾糖的箭頭會在半空爆成蛛網般的粘液。
正要提醒眾人,風烈突然甩出個糖人偶砸在地上。
甜膩霧氣騰起的瞬間,十七支淬毒弩箭撕裂空氣。
"閉氣!坎位三步!"
我拽著雲瑤撞向左側巖壁凸起處,盛瑤的纏星紗捲住兩支漏網之箭。
青璃甩出的金針在霧氣中炸開紫色煙幕,林羽趁機掄起盾牌拍飛個偷襲者。
那人慘叫著撞上星圖巖壁,整片石壁突然滲出墨藍色汁液。
"玩陰的?"我踩住某個弩手手腕奪過箭筒,反手將骨刺扎進他曲池穴,"雲瑤!機關匣震位第二格!"
小姑娘立刻會意,彈射出的青銅算籌精準打中風烈正要踩下的石板。
本該噴出毒霧的機關突然調轉方向,把三個舉著火把的敵人噴成了滾地葫蘆。
風烈咒罵著揮劍斬斷沾染藍焰的衣襬,那火苗竟順著劍刃往他手臂上竄。
"就是現在!"我朝盛瑤比劃暗號,她腕間的玉佩突然迸發清越鳳鳴。
青璃趁機撒出把藥粉,將滿地糖霜凍成溜冰場。
風烈手下踉蹌著滑向盛瑤佈下的纏星紗陷阱時,林羽的玄鐵盾已帶著破風聲拍中兩人後腦勺。
"鼠輩安敢!"風烈雙眼赤紅地劈開冰面,蛇形劍突然分裂成九道虛影。
我認得這招"靈蛇出洞",上次回溯就是這招捅穿了雲瑤的右肩。
但這次我早用鎖靈玉符記下了破綻——在他劍勢將收未收的瞬間,我將沾著墨藍汁液的骨刺擲向巽位巖縫。
整條通道突然劇烈震顫,星圖巖壁滲出更多汁液。
風烈的殺招被憑空出現的藤蔓纏住劍鋒,那些帶倒刺的枝條正是方才妖異鳶尾花的根莖!
雲瑤抓住機會彈出機關匣暗格,二十八枚青銅釘封死了敵人退路。
"撤!快撤!"風烈驚恐地望著瘋狂生長的藤蔓,他某個手下被倒刺捲住腳踝拖進巖壁時,袖中掉出個眼熟的麥芽糖羅盤。
我衝過去一腳踩碎羅盤,裡面滾出的蟲卵被青璃的藥粉燒成灰燼。
當最後一個敵人的慘叫被巖壁吞沒,通道里只剩下我們粗重的喘息聲。
林羽的盾牌插著三支毒箭,雲瑤正用銀簪給他放毒血。
盛瑤的步搖珍珠徹底碎裂,落在地上竟化作星屑消散。
"塵哥的衣帶......"青璃突然用金針挑開我腰間布料,那裡不知何時纏上了半截糖絲,末端還粘著片帶符文的蛇鱗。
我猛然想起風烈劈砍藤蔓時,有截斷刃崩到了這個方向。
正要開口,整條通道突然響起琉璃碎裂般的脆響。
我們身後的巖壁層層剝落,露出扇刻滿扭曲符文的白玉門。
門縫裡滲出的光暈在石板上投出類似糖畫的流動紋路,鎖靈玉符在我懷裡燙得驚人。
"這紋飾......"盛瑤用纏星紗輕觸門扉,紗綢突然自己打成了死結,"像是用劍氣刻上去的,但筆觸間又有符咒的靈韻。"
我摩挲著門上某處凹陷,那裡的紋路恰好能與鎖靈玉符邊緣吻合。
當玉符青光掃過門楣時,整扇門突然浮現出糖畫巷的虛影,說書老頭沙啞的笑聲在耳邊一閃而逝。
"杜大哥快看!"雲瑤指著門框邊緣的刻痕,"這些根本不是裝飾,是算籌組成的加密卦象!"
她話音未落,青璃突然按住心口踉蹌兩步,鬢邊銀鈴無風自鳴。
我這才注意到她後頸不知何時多了個糖漬指印,形狀與三天前客棧說書人拍我肩膀留下的痕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