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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人在塵中不是塵

沈寰九把洗乾淨的櫻桃全都放在一個玻璃碗裡頭,他坐在病床邊,一手拿著碗,一手攆起顆櫻桃湊我嘴邊,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張嘴。”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苦哈哈地說:“預產期還有五天,沈寰九,我沒胃口。”

他凝視著我,他右手一拋,把捻在手裡的櫻桃拋棄,丟給自己嘴裡,嚼了兩下就用嘴巴撬開了我的,一點點把果汁往我唇舌裡送。

我愣住。

事後他卻含笑問我:“是不是剩下的也都要我這麼餵你?”說話間,他伸手從床頭櫃上隨意抽出幾張紙擦拭溢位來的櫻桃汁。

我悄悄白他一眼:“沈寰九,你這是借理由在耍流氓,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不以為然,毫不遮掩地說:“生產完還得等一個月才能和你做。媽的。”

在我面前,沈寰九越來越不會去遮掩他心裡的想法和身體的躁動。

我見他這副模樣,心情莫名有陰轉晴,捂著嘴笑起來。

笑著笑著,圓鼓鼓的肚子上頂出一個小包,毫無軌跡滑動著。

“大叔,他動了,又動了!”我交換著。

“是嗎?”沈寰九唰一下掀開我的病服,圓圓的肚子和肚臍下幾寸延伸的黑色線條瞬間裸露在空氣之外。

沈寰九看見了那個不安分滑動的小包,他很興奮地用手追逐著他,可肚皮裡的傢伙著實是個調皮鬼,沈寰九的手總是沒辦法和他有十分正面的觸碰。沈寰九的手指滑哪,那地方的小包就消失了,又出現在別的地方。

“媽的,我是你爹。”幾次下來,沈寰九就來了點小性子,嘴上低咒了句:“老實點。”

孩子就跟聽懂了沈寰九的話一樣忽然輕輕鼓在他手指的地方,沈寰九洋洋得意:“就是這樣。”

我看著頷首低笑的沈寰九在用手指溜孩子,一種別樣的幸福感從心裡滋生出來。

我和沈寰九的愛情就像一場絕版電影,而陳浩東對我的執著則是這場電影中最刺心的潤色。

不多久,我將多一個神聖的身份,一個孩子的母親。我和沈寰九從那時候開始就將承受日漸蒼老的代價。

因為孩子會長大,作為父母的我們就會老去。

沈寰九說:“我們都沒有童年,沒有太多家庭的溫暖,咱們的孩子一定要把我們失去的快樂都加倍補回來。”

我看著他,沒有說話。

突然間,愛和恨,對和錯都不再重要。

我們都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能過好這一生。

不為別人,只為自己。

沈寰九也好,孩子也好,都是因為自己想要,所以才變得異常重要。他,也是一樣的。

預感期的前兩天,胎動突然異常。醫生說,可以剖腹了。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醫生給我檢查完我就被推進了產房,手術室門口,我害怕地拉住沈寰九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

“能進手術室嗎?”沈寰九頷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濃黑的眉毛根本就解不開。

帶著藍色口罩的醫生搖頭:“順產可以,手術不能。哦,這會手術室裡還有別的人在做宮頸手術,你們別在門口拉扯。”

聽見這句話,我緊張地更加用力捏住沈寰九的手問:“孩子一定會健康的吧?”

他哭笑不得地說:“我以為你會更擔心疼痛。謝謝你,給我生孩子。別擔心,我在外面等你,你出來之後肯定第一個就見到我。”

我一點辦法都沒有,慢慢鬆開沈寰九的手,手術室的大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的冷汗很快下來。看著各種器具開始準備,我不自覺地發起抖來。

“別緊張,手術過程中不會感覺到太大的疼痛。對了,一會孩子拉出來的時候可能會有點難受,那時候稍微忍一忍就行。”醫生一邊準備,一邊安慰我。

我知道這個醫生在婦科是權威,很多高危孕婦都在他手下順利生產,我不擔心他的技術,腦袋中一遍遍開始想著孩子真的會健康嗎?像誰之類的問題,但隨著麻藥打入我的脊椎骨,這些想法通通都沒有,反而異常的平靜。

我躺在手術檯上,看著陰森冰涼的天花板,耳邊聽著見到咔嚓咔嚓的機械聲,開始幻想孩子出來後會發生的事。

就這麼想著,盼著,孩子出生了。

醫生對孩子口中穢物做了一番處理後,提著孩子的腳在我面前晃動:“男的女的,看清楚。”

小小的掛件垂在孩子的褲襠處,漲紅的小臉五官都是倒掛著的。

哭聲洪亮,看上去特別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