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沒有想過會威脅到沈墨琛,畢竟,就我知道的來說,這世界上唯一能威脅沈墨琛並且成功的,只有奶奶。
然而,這一次,我卻縮在被子裡,聽到了沈墨琛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床上忽然有了起伏,沈墨琛站起去了。
我心裡揪著,屋裡默了好一會兒,沈墨琛終於開口:“行,我走,但是,你要好好配合醫生治療,好不好?”
我沒有答他,只是縮在被子裡,眼淚越來越多,在哽咽聲快要從鼻腔裡傳來的時候,我動作很快地用手捂住了嘴,強行把哽咽嚥了回去。
許是察覺到我哭泣的少許聲音,許是害怕我時間長了一會兒血液倒流,沈墨琛這一次沒有再堅持,很快病房裡響起了腳步聲,隨後,是關門的聲音。
他走了。
是我把他趕走的,可是,為什麼心裡好痛,就好像手上那一針,不是紮在手上,而是紮在我心上的一樣。
不,不只是一顆針,而是很多很多,很多卻很小,在我看不到的時候,全部深深紮在我心上。
我慢慢從被子裡探出頭來,待真正確定了病房裡沒有沈墨琛後,才終於把自己從被子裡完全放出來。
我把手也拿出來,針頭處,血液確實已經開始倒流了。
我四處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間vip病房,設有浴室。
愣了一瞬,我想也不想,徑直取下了手上的針頭,下床,拖著虛浮的步子,下了床去了浴室。
我把水開得很大很大,沒有調整溫度,任憑冰涼的水打在我的身上,在浴室的鏡子裡,我看見了我脖頸處令人觸目驚心的吻痕,青紫色的,跟以前沈墨琛留在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可是任憑水在我身上淋了多久,那些吻痕,卻沒有半點消除的痕跡。
一開始,我根本不敢多看那些吻痕一眼,可後來,我竟然死死地盯著鏡子,看著脖頸處的那一塊位置。
我開始伸手上去,揪、掐、扯全部用上了,我的動作急切而狠,脖頸處的痛意已經被我完全忽略了。
我感覺不到痛了,我只想要讓這些羞恥的痕跡通通從我身上消失,消失!
可是,這樣的方法,除了讓我那一塊位置變得更加觸目驚心以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作用。
很快,外面有人叫我:“舒小姐,舒小姐!”
應該是護士的聲音,沈墨琛還真是聰明,自己出去看不見我的情況,就讓護士過來。
我沒有應她,她又開始試探我:“舒小姐,舒小姐,你在裡面嗎?可以出來一下嗎?我要給你換藥水了。”
我還是沒有答她,我現在只希望她馬上離開這裡,讓我一個人,就讓我一個人。
“我現在誰都不想見,請你走吧。”
外面靜了好一會兒,然後,護士再次開口:“好的舒小姐,我先出去一下,但是你現在的身子不適合長時間沐浴,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再來給你換藥。”
然後,又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她走了,我也忽然輕鬆了很多,只是這樣輕鬆的感覺,竟讓我有些站不穩腳。
我狠狠往後倒去,毫無知覺。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跟之前醒來的情況是一樣的,一樣的病房,一樣的在打著點滴,與之前不同的是,沈墨琛沒有在病房裡,但是有兩個護士,她們並肩相鄰坐在沙發上,還未察覺到我已經醒來。
她們正在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