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橫空，啾啾長鳴。

宮清寒抱著睡過去的妮露站在雲端之上。她並沒有看著地下的凡俗，只有清冷的眼神看著遠處，好一副出塵仙子的氣息。

和宮清寒一道的雲瓔珞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下面的鏡湖。

“在江山池中看鏡湖，和親眼看鏡湖，那一份感覺完全不一樣。”雲瓔珞感慨一聲，“鏡湖還很弱小，但是這一份生機勃勃的樣子卻冠絕諸郡，假以時日，鏡湖將成為雲州九郡生機最強，社稷力量最強的地方！”

宮清寒點點頭，終於低下頭顱，看著下面的人。

一路上穿過鏡湖，進入白花，清河最終到達出雲。雖然不在乎，卻也會有一些景緻被動落在宮清寒的眼中。

相對於鏡湖，其他郡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國度。他們大多在各自的秘境之中，就像以前的水月宗，九嶷山，真正呈現在燭照下面的只有死氣沉沉。

“修道之人自然喜歡清淨一些。”

宮清寒喜歡清淨麼？那倒不是。對於宮清寒來人，處在眾人之中都能活出煢煢孑立的感覺來。這就是宮清寒的道心，哪怕修為並不高，處在紅塵之中依舊出塵。

“對於世界來說，還是熱鬧一些比較好。”雲瓔珞搖搖頭。

鏡湖雖然遭遇戰爭，死了不少人，加上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可現在眼中看到的是，很多人三三兩兩勾肩搭背在燭照下面行走。這種景象在別的地方是很不容易看到的。

這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國度。

“在幾年前，其實鏡湖和現在大不一樣。雖然凡人很多，卻沒有現在這樣生機勃勃的景象。守護一郡的是一郡的社稷力量，守護一州的是一州的社稷力量。社稷力量原本該是一郡印記施加給一郡生靈的一種義務。可我看現在的鏡湖，就算沒有鏡湖印記，他們也願意履行自己的義務。”

“印記是一種強制性的東西，對於修士來說，這一份印記會成為修道的道障。在別的郡，社稷力量來源於有限的修士，雖然強大，但很容易崩塌。而鏡湖不一樣，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只要是鏡湖生靈，似乎都很喜歡現在的狀態，為了維護這一種狀態，他們會自願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假如沒有了限制力量，清寒，你是否願意為守護鏡湖而戰？”

宮清寒愣了一下，看著雲瓔珞，良久之後才搖搖頭：“我不知道。”

雲瓔珞笑了起來：“你看，你這就是修士的心態。純粹的修道固然能走得更遠，但很容易崩塌。修道之人可不能只是關注修為壁障，更應該圓滿心境。一個修士唯有要守護的東西，才會為之努力。”

宮清寒低下頭，看到的確實妮露一張一席的嘴巴，內心之中忽然有一塊柔軟被碰觸到了。

修道之人一心追求大道，看起來很出塵，實際上是很自私的。為什麼無窮歲月之中，隕落了那麼多大修士，後輩之人基本上記不住，卻能記住上古為人族征戰的人王？

“我可能沒有那麼偉大。如果蘇景，妮露需要力量去守護，我會努力去得到那一份力量。”

雲瓔珞不置可否。道心堅定的人比比皆是，但都入不得雲瓔珞的眼。對於雲瓔珞來說，只顧追求自我強大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變得多麼強大。一個人要守護的東西有多麼大，他能走的才會變得多麼遠。

其他的不說，就說雲州強大之人是自己，就很能說明問題。

至於說個人變得多麼強大？真是可笑，在社稷力量面前

，個人的勇武，實在不堪一擊。人族能以孱弱之軀走到今天，靈魂沒有靈族強大，沒有妖族強橫，但人族守護的東西比他們強大，所以人族才會變得如此的強大。

可惜啊！

世間天才絕豔的修士大多數不願意承擔這一份責任。誠然，在純粹的力量面前，心境障礙是負擔，可是沒有負擔，你哪裡來的修道的信念？你靠什麼支撐你走得更遠？

越純粹，越脆弱，越複雜，越強大。

至於宮清寒？

嘿，你有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你總有一天會守護更重要的東西。

“我們再走走！”

眼看離著時空超市越來越近，月瓔珞卻有了更多觀察鏡湖的心思。

“這一株靈草是我先發現的，理應屬於我！”一個老農手上拿著一株靈草，憤憤不平的看著眼前的一個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