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月到底在哪裡?
這個問題魏明鈺等人壓根回答不了,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魏明鈺這會兒只得押著耐人尋味的微笑:“陵王妃已經回府歇息了。”
“既然陵王妃已經回府了,她明明就住在隔壁,為何不親自告知曲夫人和曲小姐?”有人質疑。
這可是問到了點子上!
曲瑩瑩站了出來,有些曖昧不明的一笑,眸中卻露出為難之色:“許是容月覺得跟趙王殿下要親近些,這才先行一步,託他給我們送個信吧?我聽說,以前他們曾經很要好的。”
親近……要好……這些詞彙落在大家的耳朵裡,又是另外一種感受了。大家互相看看,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交頭接耳的傳遞著剛剛領悟到的意思。也有人恍然大悟,只覺得又開啟了新世界,這貴族的圈子還真是亂!
也有人不相信,問道:“趙王殿下,你說的回府,到底是回的什麼府?”
魏明鈺一愣,隨即笑而不答,裝作聽不見。
他這般模樣不免更加惹人深思,反而將自己跟傅容月綁得更牢了!
鬧了這麼久,此時天色已經微亮,雪光照耀,漸漸恍如白晝。大家互相看看,不少人都面帶倦色,但這出戏太過精彩,竟都不捨得走開。那八字鬍子笑道:“既然趙王殿下說陵王妃已經回府了,我們也不敢不信。不過,陵王妃若真安全,我們也算是放了心。大夥兒說是不是?”
“可不就是這個理?這找了半晚上,怎麼也得有個交代才是。”有人附和。
魏明鈺聽了這話,心中生了怒火,這群刁民,不依不饒還有完沒完?他沉下眉眼,有些賭氣的說道:“難不成各位還想隨本王回去看看?”
“這……”當即就有人猶豫了。
開玩笑,上面這一尊可是如今熾手可熱的皇子,剛剛追問他已經算是極限了,哪裡敢跟上去?就怕自己有命踏進去,沒命走出來呢。
他們也就是鬧鬧出口氣,真去,是萬萬不能的。
不過,也有人不信邪,那八字鬍冷哼一聲:“不瞞大家,陵王妃對我有恩,她的安全我還是很在意的。既然沒人敢去,那我就去看一眼好了!”
說罷,他挑釁的看著魏明鈺:“趙王爺說話算話,小人是信得過的。不過,王爺手下總有些人,小人卻是信不過。小人隨王爺回府,王爺須得立個誓言,絕不傷小人一根頭髮。”不等魏明鈺回答,他又轉頭看向方丈:“方丈,還要勞煩你做個見證。一旦我見到了陵王妃,我便會寫一封手書送來。如果我一去不回,全無音訊,那就是遭了不測。這手書嘛,我寫一個只有方丈你知道的暗號,用來辨別真偽,以免有人魚目混珠。”
他湊到方丈耳朵邊,將自己的暗號輕輕說了。
方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魏明鈺,終於說道:“好吧,就這麼辦!”
“一來一去的,多麻煩啊!”方丈身邊的一個僧人無緣無故被耗了這麼久,越發的心煩了,聽兩人嘀咕半天,嚷道:“貧僧塵緣,我隨你前去就是了。我手持金蟬,看誰敢攔!”
承平寺是皇家寺院,歷來便有帝王來這裡聽經講學,高祖曾經賜給承平寺一枚金蟬,嘉獎當年一位高僧是金蟬子轉世,高僧坐化後,這枚金蟬留了下來,歷代帝王感念高祖開業之恩,對供奉金蟬的承平寺也禮遇有加,壽帝更是宣佈,承平寺的僧人手持這枚金蟬,可自由出入皇宮。
這金蟬能出入皇宮,難道還進不去一個趙王府?
八字鬍大喜,連連作揖:“如此甚好!”
塵緣也不囉嗦,轉身出了客院,不多時就捧著一枚金光閃閃的金蟬進了客院。
魏明鈺臉色鐵青的看著塵緣捧著這金蟬過來,可就是奈何不得,這下子弄巧成拙,本以為說傅容月在他的府邸,大家都會想到兩人的關係,再也不提去檢視,這件事就這樣矇混過關後,他再去尋找傅容月,眼下計劃可全部泡湯了!
芳瑞姑媽則是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直念:“完了!”
一旦這些人發現傅容月不在趙王府,定會抓著她們要人,她們上哪裡去找?
都怪魏明鈺,連個人都看不住,還是王爺呢!現在可好,不但自身難保,還連累了她的瑩瑩!
芳瑞姑媽想到這裡,不免生了怨恨之心,只恨不能把這個男人一腳踹了出去,撇得乾乾淨淨。
曲瑩瑩沒她那麼天真,此刻,她已經想到更遠的地方了。
傅容月定然不在魏明鈺的府邸,那麼,大家自然而然會想到,是她和魏明鈺趁著傅容月不在別院之際,為了私會支開了所有人,將大家耍了個團團轉。眼見著事情敗露,又把傅容月拉下水做墊背,分明是心機深沉。自己的名譽可是徹徹底底的毀了不說,還可能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最好的結果是,從此她跟魏明璽無緣;最壞的結果,怕是壽帝為了趙王的顏面,將自己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