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豔快速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眷戀的看過一眼……
趙王妃在主院坐了一會兒,情緒好轉了些許後,才起身呼喚晴豔。晴豔已經離開,自然無人應答,而當她走出主院時,看到的不是平日裡的家丁,而是一排排計程車兵。她一出來就被攔住,扭送到了魏明鈺的跟前。趙王妃整個人都是蒙的,瞧見魏明鈺也是被五花大綁,看看周圍,腦子才漸漸清明起來。
趙王府沒了,家也沒了?
魏明鈺同她四目相對,似乎不忍瞧見這個年輕的容顏,他好一會兒才承認:“夢安,對不住你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王妃追問。
身後一個妾室哭哭啼啼的將聖旨說了。
趙王妃聽完,兩眼一黑,頓時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她腦中反反覆覆只有一句,早知道就聽晴豔的話,逃出京城了……
可惜,晚了!
趙王府的人全部被羈押候審,等待他們的結局必定寥落。長長的馬車押著這些人走過京都大道通往天牢,圍觀的百姓皆是看好戲一般的木然。看過了沈家的哭天喊地,再來看趙王府中人人痛哭,這些人已經不覺得新鮮,平日裡沒少受這兩家的氣,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痛快,指著這些人議論紛紛。
未及到達天牢,託這些百姓的福,魏明鈺才知道就在這兩天沈家已經沒了!
沈家沒了,就意味著他再無可能東山再起!
思及此,魏明鈺渾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一般,連靠著欄杆的力氣都沒了。看著走動的百姓,看著遠處的巍巍皇城,無數的念頭在心中翻轉,最後只剩下長長的笑聲。
魏明鈺狂笑著進了天牢,這事一夕之間就傳遍了京城,傅容月聽綠蘿繪聲繪色的說著這些,停住了手中的筆,眼中波瀾一閃而過:“你說,趙王是狂笑著進的天牢?”
“是啊,誰都不知道他笑什麼。”綠蘿摸摸頭。
傅容月將筆擱在硯臺上,輕輕吹乾寫下的字,好半天才說:“我倒是能猜到一二。他大概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吧?”
“審判還沒定,趙王就知道了結局?”梅珊覺得不可思議。
傅容月笑道:“沒了沈家,沒了沈貴妃,沒了紀城軍,魏明鈺就是一條路邊的野狗,誰都可以踢兩腳。他本來還想咬人,如今陛下卻連他的牙齒也拔了,他還能怎樣?他笑,也不單單是笑自己的結局,恐怕還是笑魏明遠。他這人又不笨,聯絡到前面的幾道聖旨,不過是笑魏明遠在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王妃真瞭解趙王。”綠蘿聽罷,福氣的點了點頭。
一時間,傅容月眼中掠過千山萬水。
兩世共處,對這人怎能不瞭解?她曾經全心全意愛過,用力討好過,連魏明鈺動動眉頭她都會知道這人想什麼,這點心思又有什麼難覺察的?
傅容月沒接綠蘿的話,她轉了話題:“明天四小姐考完,咱們要為她慶祝一下。綠蘿,你將我那一套綺綠玉煙找出來,明天送給四小姐作為賀禮。嗯,還有二少爺也要送,將那套曜石做的硯臺也拿出來吧。”
“是。”綠蘿福了福身:“王妃,明日為二少爺和四小姐慶祝,是在府中還是在程府,奴婢這就去安排?”
“就在府中吧。”傅容月嘆氣,她這個準新娘可是哪裡都不準去的。
綠蘿抿唇一笑,躬身去了。
她剛走,復關就來了,梅阮儀身體好轉,這兩天覆關顯然心情不錯,笑意盈盈的踏進了騰香閣:“容月在寫什麼?”
“關娘你怎有空過來?”傅容月吃了一驚,忙迎她入座。
復關笑著說:“阮儀睡了,我想著你後天婚禮,過來瞧瞧有什麼要幫忙的。”
“都有丫頭們呢,關娘將大哥照顧好就是幫我啦。”傅容月瞧見覆關很是開心。
復關搖頭:“你大哥怕是不能親自看著你出嫁了,聽說你的婚事很多東西都是他準備的,想來他等這一天也等了挺久,沒想到最後不能看,還不知道心裡嘔著多少氣呢!”按照大魏的風俗,家中嫁女,血光要回避,梅阮儀就算來觀禮,也要隔著簾子,不能到大廳親自相送,他同傅容月一向要好,難免心中芥蒂。復關瞧著他鬱鬱寡歡,自然也高興不起來,想到那樁刺殺更是有些憤憤:“說起來,趙王刺殺阮儀,這事兒也該有個結果了。”
傅容月點點頭:“不錯,相信朱祁鎮也該查到他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