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著凌月娘福了福身,李嬤嬤道:
“老奴給表小姐見禮了,多日不見,表小姐真是越來越水靈,就跟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似的……”
抿嘴一笑,凌月娘臉皮薄,害羞的低著頭。
凌母站在一旁,拉著凌月娘的胳膊,問道:
“你非要等到月娘過來再說,怎麼不開口了?”
李嬤嬤笑的見牙不見眼,連連拍了自己嘴幾下:“老奴這不是想表小姐了麼?夫人也想,琢磨著接表小姐去府上小住幾日……”
李嬤嬤倒是沒提婚事,畢竟事情成與不成還是兩說,萬一少爺鐵了心非要娶那個奶孃,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也不能逼著少爺洞房不是?
但要是少爺對錶小姐還有那麼幾分情誼,事情也就好辦了。
凌父面露猶豫:“最近侯府事情繁冗,過去住怕是會添亂……”
凌月娘忍不住開口:“爹,女兒都去過好幾回了,肯定不會給姑母添麻煩。”
金玲聽到這話,嘴裡頭直髮苦,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主子只要是遇上定北將軍,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就凌家現在這麼個境況,是得牢牢抓住定北侯府這根救命稻草,否則要不了十幾年,凌家就跟普通的富戶也沒什麼差別了。
各人心裡頭都有打算,凌父肯定是不想讓整個凌家就敗落在自己手裡,他也就是嘴上勸一句,見凌月娘鐵了心要去侯府,就讓金玲將東西都收拾好了,跟著李嬤嬤一起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車輪嘎悠嘎悠的在主街上走,街上正熱鬧,來往行人不知有多少。
凌月娘低著頭,眼神黯淡幾分,藏在袖中的小手捏緊。
無論如何,她都要留在表哥身邊,即使是當個……妾。
李嬤嬤帶著凌月娘回府後,就按著淩氏的心思,將凌月娘主僕安置在青玉樓裡。
青玉樓雖然也在後院兒,但跟前院兒就隔了一道垂花門,站在樓上,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褚良在院子裡練槍打拳。
以往淩氏顧及規矩,從來沒有這麼安置過自己的侄女,現在她也是被逼的沒法了,才會不顧凌月娘的閨名,讓她住在青玉樓裡。
見了淩氏後,凌月娘走到青玉樓的主臥中,坐在圓凳上,目光茫然。
金玲一邊將衣裳歸攏到立櫃裡,一邊說:
“小姐,奴婢怎麼覺得這小樓的位置熟的很,不過咱們以前也沒來過啊……”
凌月娘低低嘆息一聲:
“怎麼會沒來過,崑山院就在對面。”
金玲啊了一聲,忙將手上的東西放下,幾步走到窗戶邊,將窗扇推開,一眼就看到了崑山院裡頭的假山。
“還真是……小姐,要不咱們跟李嬤嬤說說,再換一間屋子?”
沒有血色的唇瓣被貝齒咬著,她忙搖了搖頭道:“不必再換,我原本就是為了見表哥才來的侯府,現在住在青玉樓裡,不正是應了那句近水樓臺先得月?”
嘴上這麼說,凌月娘的臉色卻不好,捂著嘴不住的咳嗽起來。
最近天涼下來,陣陣秋風吹過,把人身上那股熱乎氣兒全都帶走了。
金玲趕忙拿了藏青果丸,喂小姐吃了一粒,又端了一碗溫水,好不容易才把咳嗽止住了。
臉上帶著潮紅之色,凌月娘頭靠在床柱上,擺手道:“你去看看錶哥在不在院子裡。”
金玲小跑著出去瞅了一眼,正好碰上了崑山院的婆子,問了一嘴後,發現定北將軍還真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