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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稚川的醫術當真十分出眾,他在藥房裡足足憋了十幾天,總算將治療瘟疫的藥粉給弄出來了。
得知此事後,不止褚良十分驚喜,就連翟恆也親自到了郡守府中,來看葛神醫弄出來的藥粉。
邊城雖然離南邊有些遠,但還是有患了瘟疫的人逃到此處,守城的駐軍將人給抓了,單獨關在一座小院兒中,管吃管喝,卻不許別人靠近,葛老頭這日便拿著一些藥粉直奔那座小院兒去了。
手裡頭拿著鑰匙,將木門開啟,院中堆滿了厚厚一層積雪,根本沒人清理,畢竟在那些得了瘟疫的人眼裡,他們這輩子已經沒了活路,能活一天算一天,又何必再浪費力氣?
葛老頭帶著人進了裡屋,倒在炕上的幾名男女明明都聽到了動靜,偏偏他們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個個彷彿死肉一般倒在被褥上,一股穢物的臭味兒燻人的緊。
屋裡頭的火炕沒燒,葛老頭不由皺了皺眉,吩咐隨行的侍衛將病患的嘴給掰開,直接拿了藥粉灌進去。
靈泉水的確是天下罕有的好東西,對瘟疫也有極佳的效果,只可惜數量有限,根本不可能給南邊的災民全都用上,葛老頭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配製出來這種只需一點靈泉水就能治療瘟疫的藥粉,今個兒過來就是為了試藥的。
嘴裡頭被生生塞了藥粉,那男人也不惱,就跟沒骨頭似的癱軟在原處。依次給房中所有的病人都餵了藥,葛老頭衝著侍衛交代幾句,讓他將屋裡的火炕燒上,將被褥全都給換上新的,這才離開。
足足過了三日,原本高燒不退的那幾名病患,此刻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雖然還不能如同常人一般身體康健,但下地走動卻不算困難,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這些病患心裡頭甭提有多高興了,對葛神醫極為感念,就差將他當成神仙日日供著了。
確定藥粉對疫情有用,翟恆絲毫未曾耽擱,直接寫了奏摺將此事稟告給了新皇。近段時日,新皇正因為南邊的亂象急的滿嘴燎泡,吃不好睡不好,現在得知葛老頭弄出了藥粉,喜得都合不攏嘴了,下了聖旨到邊城,要將葛老頭封為御醫,賞金百兩。
最後還是葛神醫連連推拒,新皇又不敢將人得罪死了,請他入京之事才作罷。
因為奏摺中提及配藥必須用到邊城當地的泉水,別處的泉水都不能使用,新皇特許葛老頭在邊城製藥,弄好了再由錦衣衛快馬加鞭的送到南邊。
葛老頭製藥的事情其實跟盼兒沒多大關係,倒是褚良忙裡忙外的,也不能日日都回到郡守府中。盼兒最近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養胎,畢竟肚子裡的孩子實在是不小了,一舉一動都得帶著小心,生怕出什麼差錯。
下雪之後,淩氏的身子就好了不少,只是對盼兒依舊心存芥蒂,沒有什麼好臉色。
這天盼兒弄了些靈泉水出來,準備加進蜜茶裡頭,慢慢的喝著。
只見欒玉從屋外走了進來,衝著盼兒開口道:“夫人,老夫人坐著馬車出門了。”
即使欒玉還沒說淩氏的去處,盼兒自己也能猜得出來,畢竟邊城攏共就這麼大個地方,淩氏來到邊城這幾個月,除了凌月娘跟怡寧公主之外,跟別人都不算相熟,如今離開了郡守府,肯定就是往那兩處去了。
盼兒猜得不錯,自打聽說了了凌月娘小產的訊息,淩氏對這個侄女簡直愧疚極了,要不是因為林盼兒,月娘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說到底,都是他們定北侯府做的孽,對不住月娘,正是由於這個緣故,淩氏對親侄女簡直是掏心掏肺,就連褚良這個親生兒子都越過去了,從未享受過這般對待。
車輪軋在雪上,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凌淵文租賃的院子離著郡守府有些腳程,冒著風雪,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到了地方。
守在門口的奴才不認識淩氏的身份,不過只瞧見那幾個頗有氣勢的奴才,他們也不敢衝撞了幾人,仔細詢問一番,才知道這中年美婦竟然是少爺小姐的親姑媽。
其中一個小廝跑進了院子,衝著熬湯的婆子問了一嘴,這婆子以前就是在凌家伺候的,自然知道淩氏也在邊城,也沒說什麼廢話,直接讓小廝將人請到小姐的房中。
由著奴才引路,淩氏走進了小院兒中,眼見著這簡陋的宅院,眉頭越皺越緊,只覺得這裡處處透著寒酸與落魄,即使凌家現在敗落了,嫡出的小姐與少爺也十分尊貴,根本不該住在這種地方。
走到門前,還沒等進去呢,淩氏便聽到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急忙邁過門檻,淩氏站在床邊上,看著瘦可見骨的凌月娘,她眼眶發熱,哽咽著道:“月娘,都是姑母不好,要不是姑母縱容了林盼兒那個毒婦,你也不至於讓歹人奸.淫,以至於現在損了身子......”
房中彌散著一股濃郁的藥味,又腥又苦。
這一回凌月娘還真不是裝病,她的身子骨本來就不算好,這一年不止沒有好好調養,肚子裡的孩子甚至還稀裡糊塗的沒了,雖然她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但主動用藥將孩子打掉,跟因為心中憤怨失了孩子,還是有些不同的。足足養了一個多月,凌月娘還是那副病蔫蔫的樣子,整個人都快瘦成紙片了,要不是院子裡的婆子日日燉了些湯湯水水的給她調養身子,說不準還不如現在呢。
“姑姑,月娘自己的命數不好,跟嫂嫂又有什麼關係?前些日子月娘將心裡的猜測說了出來,被哥哥打了一耳光,狠狠警告一番,眼下自然不會再重蹈覆轍,讓您心生誤會。”說到此處,凌月娘藏在袖籠中的一雙手死死握緊了,手背上都迸起青筋,著實有些嚇人,只可惜淩氏瞧不見,還在為這個嬌嬌怯怯的侄女兒感到心疼。
病了這麼長時日,淩氏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倒是將滴血認親之事忘在腦後了。小寶到底也是褚家的長孫,一旦血脈不純,她怎麼對得起褚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已故的夫君?
淩氏嘴唇微微顫抖,心裡頭想著滴血驗親的法子到底適不適用,小寶最近一直由佘氏照看著,她已經挺長時間沒有單獨跟孫兒相處,想要從孩子身上取血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更別提弄著阿良的血了,一旦事情敗露,她該如何是好?
這麼一想,淩氏的臉色更加難看,倒在床上的凌月娘瞧見她這副樣子,心裡頭十分鄙夷,臉上卻露出一絲溫婉的笑容,拉著淩氏的手:“姑母,嫂嫂的性子不差,如今又快要臨盆了,您千萬別因為月娘對嫂嫂心存芥蒂,也別再提納妾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