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道:“等代姐姐生了,我便把瘦身的秘方送過來,讓代姐姐你不出半年便恢復如初,可好?”
代氏忍不住笑笑,只覺得盼兒這張嘴跟抹了蜜似的,甭提有多甜了。
屋裡的小丫鬟端了花茶上來,盼兒吹了吹上頭的水汽,鼻子裡嗅到那股馥郁飽滿的玫瑰香氣,眼中不由露出了幾分陶醉之色。
“這花茶的味道可真香。”
代氏輕輕喝了一口,慢悠悠道:“這是關外土生土長的野玫瑰,京城裡沒有這品種,是我手底下的一個莊頭將野玫瑰移栽到了莊子裡的,好幾年才開出這種能制花茶的花苞,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個廢莊在京裡頭出名的很,改日讓花匠過來,將野玫瑰栽到你那莊子裡,過幾年我就能喝到玫瑰蜜了。”
“好哇!原來代姐姐是饞玫瑰蜜了,既然如此,妹妹我肯定要將野玫瑰栽到廢莊中,也好滿足了你的心願。”
兩人正說著話,代氏身邊的大丫鬟玳瑁突然走了進來,輕聲道:“二夫人想要見您一面。”
聽到這話,盼兒眨了眨眼,衝著代氏道:“姐姐家中有事,那我就先回了。”
代氏抿著唇,歉聲道:“今日是我不好,將你折騰了一趟。”
“姐姐說這話可就見外了,當初在邊城時,咱們兩個可日日呆在一起呢。”邊說著,盼兒邊拍了拍代氏的手,從屋裡走出去時,正好看見了那位二夫人楊氏。
楊氏比代氏要小了整整七歲,今年剛滿三十,整個人顯得十分清瘦,面頰蒼白,眼圈微微泛紅。
看到了盼兒,楊氏怔愣片刻,對她笑了笑,直接走入房中。
眼見著端坐在八仙椅上的代氏,楊氏眼裡劃過一絲明顯的羨慕之色,她加快腳步走上前,還沒等到落座,就啞著嗓子開口了。
“大嫂,求求你幫我一回,我實在是沒辦法了。”話沒說完,楊氏屈膝,直直地往地下跪。
見她這副模樣,代氏唬了一老跳,她大著肚子行動不便,但身邊的玳瑁卻十分靈活,趕忙扶著楊氏的胳膊,輕聲道:“二夫人您先坐下,有什麼事情可得好好說。”
被玳瑁扶到了椅子邊上,楊氏雙眼猩紅,指尖都忍不住輕輕顫抖著,那副強忍怒火的模樣,讓代氏心裡頭也升起了幾分疑惑。按理說,她這個妯娌是難得的軟和性子,否則跟翟耀成親這麼多年,哪裡會容忍那些妾室一個接一個的生子?
眼下都過了十多年了,要說楊氏突然忍受不了翟耀,這話也說不過去呀?
深吸了一口氣,楊氏終於開口了。
“大嫂,方才我孃家遞了話兒,告訴我說,如果在懷不上嫡子的話,就把我那妹妹送過來給翟耀當貴妾。”
聽到這話,代氏緊緊皺眉,狠狠在桌面上拍了一下。
“胡鬧!你們楊家也是正經的官宦人家,怎麼能做出這種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情?”
楊氏的妹妹早些年代氏也曾見過一回,知道小楊氏嫁到了蘇州,丈夫是個癆病鬼,沒活幾年便直接去了,小楊氏身邊連個孩子都沒有,守寡之後便回了京城,一直呆在楊家。
眼下讓小楊氏給翟耀當貴妾,不止楊家的顏面掃地,翟家的名聲也保不住。
“二弟不會那麼糊塗,他就算再是好色,也不會將歪主意打在小姨子身上。”
楊氏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慢吞吞道:“大嫂有所不知,年前夫君跟我妹妹見過一回,聽說是動了心思,只不過礙於顏面,此刻還未將那層窗戶紙給戳破罷了,若我家執意將妹妹送過來,夫君定然不會拒絕。要是旁人,我也就忍了,但玉蘭是我的親妹妹,怎麼能、”剩下的話,楊氏實在說不出口。
見著女人滿臉灰敗之色,代氏心中也升起了幾分同情,問道:“弟妹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納貴妾之事?”
楊氏搖頭,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滑落,啞聲道:“好嫂子,我話說的不中聽,還請你別見怪,你跟大哥這些年都沒有訊息,去了邊城一回就懷上了,若是有什麼生子的秘方,能不能告知一二,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聽到這話,代氏一時間也有些為難。
她跟翟恆之所以多年無子,是因為翟恆精氣淤塞,當初葛神醫開了藥,將淤堵的精氣給衝開,這毛病自然而然就痊癒了,楊氏的情況卻大不相同,哪裡能等同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