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乾川離開辦公室,站在夜色茫茫的風口處,從西裝口袋裡掏出白銅打火機和煙盒。
點了火,緊抿薄唇,雪茄一根接一根地抽著。
他剛抵達四明山脈,兩個小時左右,厲梟就追來了。
追的真他媽快。
還帶了無數親衛兵,氣勢洶洶,有備而來。
朱乾川眸光泛出霜冷,指間雪茄一扔,丟在腳邊,碾壓踩碎。
厲紹那個廢物,實在沒用,多拖延厲梟一點時間都辦不到。
朱乾川暗罵了一頓,帶上副官以及夠得上級別的軍官,浩浩蕩蕩趕到臨時廣場。
烏壓壓一片,擠滿了身穿軍裝的年輕兵士,個個手裡扛著最新式機關槍,正氣凜然。
饒是朱乾川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還是忍不住震驚了幾秒。
如此龐大的陣仗,厲梟這是把海城內能調動的兵力都帶來了?!
朱乾川肚子裡腹誹,俊臉卻堆砌客套的笑容,大踏步迎了上去。
“督軍突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想視察我們交通部的工作進展,這三更半夜的,光線昏暗,也檢查不出什麼名堂,還是等天亮了再說,督軍以為如何?”
朱乾川笑著打官腔,又給副官使了個眼色。
副官秒懂,馬上低頭彎腰,恭恭敬敬說道“督軍,顧站長,請往這邊走。”
他遵從朱乾川的意思,意圖把厲梟等人,往距離朱乾川辦公室最遠的臨時接待處引過去。
厲梟一眼就看穿,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讓副官退開。
轉而壓著眉心,冰魄寒眸死死盯著朱乾川。
“說,安安被你關押在哪裡?”
“督軍,你這話問的實在荒唐!”朱乾川挑眉,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冷聲嗤笑,“安安是在你訂婚當天失蹤,你連續七天找不到人,竟然反咬一口到我頭上。
我倒要問問你,你活了半生,為了爭權奪利,手段激烈極端,樹敵無數,安安說必定就是受你連累,被你的仇敵伺機抓走。”
“還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厲梟眯起黑眸,滲出一層冰霜鋒利,“管理安安名下所有店鋪的陳老闆,以及龍鳳旗袍店的管事阿春,親眼所見你帶著安安匯中飯店包廂內吃飯。”
朱乾川一驚。
當時帶上傅安安去匯中飯店,他萬分小心,沒想到還是被人撞見。
那個穿著長袍馬褂差點砸中他的小老闆,原來是傅安安的人。
是他大意了。
朱乾川琢磨透了後,似笑非笑地回視厲梟,矢口否認,“既然是安安的人,她們說的每一句話,自然都當不成證據,這一點,督軍不需要我點明吧。”
厲梟眸底盤旋電閃雷鳴,啪一聲。
手槍頂在朱乾川太陽穴。
“說,安安在哪裡,我沒時間跟你廢話!”
朱乾川不怒反笑,伸手握住槍口,往自己太陽穴更用力地頂了頂。
“安安失蹤,我比你更難受!除了處理修築鐵路工事,我其他時間,全部都用在搜尋安安上,食不知味,夜不成寐,有本事,你開槍打死我!”
話音剛落,顧斯銘疾步衝上前,溫潤如玉的臉龐,盛滿擔憂和焦慮。
把攥在手裡的檔案,遞到朱乾川眼前,連聲催促,“朱少帥,現在不是你和督軍內訌的時候,你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