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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恆恆!”沈亦茹叫他,站起身,剛欲去追,即被樓少棠冷冷的聲音阻攔住,“讓他去。”
“少棠!”沈亦茹終於忍不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雖沒用什麼力,但生氣和怨怪卻是顯露無遺。
樓少棠不以為意,自顧拿起筷子,“吃飯。”
他口氣淡淡,卻是不容置喙。沈亦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坐了下來。
“瑪芒,哥哥為什麼生氣?”蕊蕊小腦袋從恆恆消失的餐廳門口轉了回來,看向我,一臉不解地問。
我一時不知該編什麼理由騙她,只好笑笑,說:“蕊蕊乖,吃飯。”
蕊蕊倒是不再追問,聽話的拿起小勺子舀飯吃。
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因這個插曲而變得窒悶,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動碗筷的聲音。
覺得這樣下去矛盾又要產生,於是我主動又給沈亦茹夾了筷菜,然後讓蕊蕊唱歌給我們聽。
蕊蕊很愛表現的,馬上就給我們唱了,一首唱完又接著下一首,當唱到第4首的時候,餐廳裡已是充滿了笑聲和掌聲。
這頓飯總算沒有吃得太鬱悶。
飯後,樓少棠說有公事要處理去了樓上書房。沈亦茹讓劉嫂盛了碗飯,又夾了些菜準備給恆恆送去,我對她說,還是我去送,她思忖了片刻,點頭同意了。
我上了樓,在快到恆恆房間時,就聽見恆恆的聲音從他房間裡傳了出來。
“你把別人的孩子寵上了天,對我呢?有過一個深切的笑臉嗎?有過一句關心和溫情的話嗎?”他情緒略微激動,話音裡有氣憤,有質問,還有幾分難過。
樓少棠聲音在下一刻響起,“你是男孩子,對你的態度自然不一樣。”他語氣寡淡平靜,與平時和對恆恆說話的態度相同。
恆恆似是不認同的冷嗤了聲,“我看是因為母親不一樣,才區別對待。”
“不是。”樓少棠立刻道,語氣斬釘截鐵的,“因為你是我兒子,又是樓家第四代最年長的,如無意外,將來‘天悅’會由你繼承,我對你自是嚴格,甚至是苛刻。”
“苛刻?”恆恆又是一聲冷笑,“我覺得用無情更貼切。”
樓少棠沉默。
我放輕腳步,走到房門口。
門沒有關實,露了兩指寬的縫。
我朝門縫裡看去。
兩人正側對著我,對面而立,均是單手插在褲兜裡,相似的側臉,相似的表情,相似的氣質,令我突然心生好笑,卻是又馬上被他們所製造的僵冷氛圍給斂住了。
“恆恆,難道你還不明白嘛。”樓少棠終於再次開口,神情肅穆,“你若想將來在殘酷無情的生物鏈頂端屹立不倒,不被競爭者吞噬消滅,從現在起,就必須接受更為殘酷無情的錘打。”
他頓下話,表情更為威嚴的,“記住,你是一個男人,樓家的男人,你身上肩負的,是要帶領“天悅”走得更遠更好的家族使命。你現在的任務是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而不是去和一個小女孩爭風吃醋,去計較有沒有得到我更多的愛。”
恆恆緊抿住唇一語不發,像是被樓少棠這番話給鎮服住了。
“不過,現在你既然說了,那麼,我就來和你說說這個問題。”樓少棠話鋒一轉,語氣也稍轉溫和。
他朝邊上的單人沙發看眼,過去,坐了下來,然後頭往他斜側方的長條沙發側了側,示意恆恆也坐過來。
恆恆猶豫了2秒,走過去,坐下。
樓少棠雙腿一疊,身體往後一靠,雙手交握住放在腿上。
“我為什麼會對蕊蕊這麼好?”他注視著恆恆,表情一派真誠無虛言的,“首先蕊蕊是女孩,我對她態度當然是柔軟的。其次她不姓樓,身上沒有肩負你這樣重的責任,我不可能用要求你的標準來要求她。更重要的一點,她的父親已經不在了,她年紀還那麼小,非常需要父愛,而現在能給予她這份父愛的,只有我。並且,我還要比她父親更為加倍地愛她,才能讓她接受我。”
“她父親不在了?”恆恆疑惑地蹙眉,似是不解樓少棠這話的意思。
提到翟靳,樓少棠面容一下陰冷,“那個人死了。”聲音也是冷冷的。
“死,死了?”聽見翟靳已死,恆恆很是震驚,眼睛瞪得大大的。
“嗯。”樓少棠看上去似乎不太想繼續說翟靳的。
恆恆倒是顯得挺高興,“呵,真是老天開眼!”有種大仇已報的快感。
“他是怎麼死的?”他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