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化險為夷一次兩次,我能護你三年五載,若是我不在你身邊,若是我無暇他顧,你又當如何,我又能如何?”
他說著輕笑一嘆,揚聲喊來汪曲,接過匣子揮退汪曲,親手開啟匣子,長指流連其中紙箋筆墨,似不忍似不捨,只語調輕而柔,“婚帖還未落下墨字。李英歌,你答應我,解除婚約,好不好?”
他取出婚帖下另外兩張紙箋,壓在指腹下推到李英歌面前,鄭重而軟聲道,“李英歌,我不能娶你,但不會對你棄之不顧。這是父皇御筆寫就的薦貼,我聽陳瑾瑜說,小學究想拜老麻叔為師?
有了這張薦貼,中樞院的老將軍,也能由著小學究挑。另外這一張,是皇祖母的親筆名帖。你交給你娘,將來她想為你選什麼樣的良婿,就能選什麼樣的良婿。”
什麼都替她鋪排好了,要她另選良婿麼?
李英歌垂眼看紙箋,腦中響起的卻是楊媽媽私下的讚歎。
楊媽媽說,李妙的前未婚夫是個端方君子。
蕭寒潛這婚退的,是不是也很君子?
溫潤如玉的君子。
李英歌恍然。
她終於明白,那股揮之不去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了。
她的未婚夫,不該如今天這般溫潤如玉。
溫潤如玉,是袁驍泱刻進骨血的畫皮。
“李英歌,我只能休你,但不會對你棄之不顧。”
這話,是前世她接過袁家的休書後,袁驍泱私下對她說的。
那時她看不清真相,只看得到身為獨子的袁驍泱,揹負的“苦衷”和“壓力”,因這話,她不曾斷過和袁驍泱的私下來往,他暗中“幫”她,幫得她漸漸覺出家裡家外的不對勁,才徹底斬斷來往。
而今生,她的未婚夫也說:李英歌,我不能娶你,但不會對你棄之不顧。
李英歌,李英歌。
她不喜歡蕭寒潛這樣叫她。
溫潤之下冷暖如何,鬼才知道。
前世她確實是做鬼後才知道,而今生做人,她卻不打算,再探知一次溫潤之下冷暖如何。
溫潤?
溫潤個蛋!
李英歌心下撇嘴,面上卻揚起輕輕淺淺的笑。
她的未婚夫,出發點是為了她好。
這好卻和袁驍泱異曲同工,令人作嘔。
她能噴袁驍泱一臉,卻不想噴蕭寒潛一臉。
不能賣汙,那就只好賣萌了。
李英歌隨手推開眼前的紙箋,抬眼看著蕭寒潛,軟軟道,“寡虞哥哥,這一次,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沒有不要你,只是不能娶你。”蕭寒潛鳳眸一凝,無奈之意更深,哄她道,“我還是會對你好,就像以前一樣,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