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慌的!
“可不就發慌了嘛!王環兒那醃髒心思,這府裡誰看不出是司馬昭之心?王爺當她是阿貓阿狗不理會,她還當自己能繼續做那嬌養的假小姐呢?”小福丁兒怒呸一聲,只差沒把自護院歸來後,他仔細打聽來的事兒編成小曲兒,繪聲繪色的唱出來,當下說罷王嬤嬤二人的吃癟樣兒,身板往前一斜,賣關子道,“您猜,王嬤嬤是怎麼選的?”
屋內服侍的除了謝媽媽,常字輩的丫鬟們也都齊聚聽八卦,見狀也不催小福丁兒,只紛紛捂嘴笑。
李英歌卻不配合小福丁兒,果斷拆臺道,“王嬤嬤從來心繫寡虞哥哥,只要是寡虞哥哥說的給的,她又怎會拒絕違逆?自然選擇入住官署後衙,幫寡虞哥哥打理內宅事務。以王嬤嬤的老練精幹,想來打理得不錯。
至於王環兒,能做出那樣’決絕剛烈’的事,王嬤嬤自然不會真把唯一的乾女兒,丟在田莊裡不聞不問。官署後衙要打理,自己名下的田莊也要打理。
打理好了有了出息,王嬤嬤不是正好舉親不避嫌,分一成後衙廚房的採買給田莊,讓王環兒擔一份府外的差事,誰也挑不出理來。”
“我的小王妃誒,您莫不是有千里眼,都親眼瞧見了?”小福丁兒怒拍馬屁,娃娃臉好生哀怨,“這都讓您猜中了,我還怎麼在媽媽姐姐們跟前賣好哩!您還真說得準準兒的!那官署後衙的周邊,住的都是祁東州府衙的大官小官,哪個不說王嬤嬤這個後宅總管事媽媽,是個好本事的。
我們王爺還沒去呢,就不老少人上趕著巴結王嬤嬤。曉得王嬤嬤在城外有處田莊,又聽說住著的是王嬤嬤的乾女兒,連帶著也往那頭獻殷勤,幫著出主意地裡該播什麼種,園子裡該種什麼果樹好。您別說,田莊出息紅火,倒省了後衙好一筆採買的事兒。”
說著娃娃臉哀怨變傲嬌,“小王妃的陪房也不差!王嬤嬤理事公正,您的陪房也是能幹的。巴結王嬤嬤的都是下人,打聽您的可都是正經的府衙官眷。我的小王妃誒,您這是人不在江湖,江湖裡也有您的傳說哩!”
奉承話說得不倫不類,常一幾個頓時起鬨喝倒彩。
“叫你來領節禮,你倒賣力說了一回書!”謝媽媽笑罵小福丁兒,拍手趕人,“明天才過節,今天讓你們偷這一會兒懶,現在書也聽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常一幾個笑鬧著退了出去。
謝媽媽讓小福丁兒等著,點了常福和常緣,去取給汪曲幾個的節禮。
王嬤嬤和王環兒一走,護院一來回,盛夏已過秋風颯爽,已是中秋前夕。
府裡統一發一份節禮,松院這兒,另有一份派給汪曲幾個心腹親信。
小福丁兒少不得花式謝恩,卻聽李英歌笑著打斷他,“把你的生辰八字寫給我。”
小福丁兒娃娃臉一紅,戳著腳尖扭捏道,“小王妃誒,我可不弄對食那一套。”
“要你的生辰八字可不是要給你做媒!”常青只覺牙疼,嘶著氣怒拍臭不要臉的小福丁兒一巴掌,“王妃也要了我的生辰八字,難不成把我和你配成一對?王妃自有用處,瞎想什麼!”
小福丁兒捂著腦門嘿嘿笑,忙屁顛顛寫下奉上。
李英歌抽著嘴角收好紙條,不理常青和小福丁兒鬥嘴互掐,轉身進了內室。
再出來時,宴息室已恢復了清靜,只謝媽媽一人坐在炕上翻看禮單,瞥見李英歌出來,苦笑道,“娟堂小姐送來的那些菊花酒,分給汪公公幾個一人兩罈子,這還剩下不老少,這可要喝到什麼時候去?”
老太太和三老爺、三太太帶著族人一走,李娟這幾個月來,沒少往乾王府走動,每次來逗留的時間不長,卻必定有各式不重樣的酒品送上。
正經想求的事不急不緩,倒是和李英歌處成了半個酒友。
謝氏那裡無可無不可,只道若是李英歌不嫌麻煩,儘可帶李娟一道去東北,畢竟東北還有個血脈已遠鮮少走動的淇河李氏,多一個人就多個幫手,左右七姨娘還關在族裡家廟,李娟的親事尚未有著落,能拿捏的地方多的是。
在謝氏看來,不怕真小人就怕偽君子,李娟敢明明白白的為自己爭取為自己謀劃,謝氏就敢給她一次機會。
李英歌心下贊同,聞言只抱著謝媽媽的手臂晃,“媽媽別再往外送了,我一個人就能喝完。”
謝媽媽是被李英歌酒不離手的作派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