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輕飄飄的感覺是不真實的,會讓人擔憂,而擔憂,又容易讓人清醒。
我在恍惚了片刻後,在他一句瞧你那小樣子中清醒過來。
轉頭看他,是他含笑睨看我的樣子,我擰起眉,“她為什麼要這樣?”
是的,為什麼?
對我們來說,那是好事,但對她來說,那就是往水坑裡砸錢。
一部到現在連宣傳在內投資三千萬的文藝片,就連很多人都不買謝瑞東的賬,她還這樣砸……
“也許……是想贖罪吧。”大鬍子說著,轉回頭看路,騰出手拿了支菸出來,“畢竟去年那件事,和七年前那件不一樣。”
我正去回憶這兩件事,到底哪不一樣,大鬍子已經點燃煙,聲音淡淡的又說:“佳怡那會,我們都以為,是因為顧諾萱喜歡我,而顧諾萱有病,她唯一錯的,就是當時沒注意到,把佳怡私人資訊告訴了顧諾萱,導致後面無法挽回的結果。”
“……”我指尖微攥,小心翼翼的注視著他的側臉,想找出點什麼。
我忽然發現,不知在什麼時候,佳怡已經不止是他的心病,也是我的……每次提到,我總會擔憂……
不過他看起來很正常,氣息沒有沉下,表情也沒多大的變化,淡淡的,好似就是在講述一件事情。
“但是這次不一樣,既然連我們都知道顧諾萱其實沒病,而且心裡那個人其實根本不是我,而是迪恩,你覺得她會不知道嗎?”大鬍子說著,轉頭朝我看過來。
我胸口一怔,“所以,她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再所以,她現在是想做點什麼,彌補嗎?”
大鬍子抽了口煙吐出,輕抿了下唇,“她跟我說,她想送顧諾萱出國治療,問我有沒有意見。”
“……為什麼要問你?你不同意就不送了麼?”我心裡有些不舒服。
如果說顧諾希的原罪,那麼顧諾萱就是原兇,之前覺得她會一直就在那小小的神經病院度過餘生,那也算是一種懲罰,現在是幾個意思?
“我以為你會問我怎麼回答的呢。”大鬍子輕笑聲,又抬起手上的煙。
我擰眉抬手,就將他剛要送到唇邊的煙抽走,“我怎麼覺得,這不是贖罪,也不是彌補,而是交易呢?”
大鬍子也不在意我拿走他的煙,手搭回方向盤,“顧諾希說,是顧諾萱叫她問的,她原本沒打算跟我說這事。”
“呃——”我無語了,別頭拿起捏在食指和拇指的煙抽了口,對著半開的窗吐出,“那你怎麼回的。”
“沒意見。”
“……”我身子微僵,有些不敢置信的轉頭看他,“你是真心大,還是為了暮色?”
他笑著輕搖了下頭,“就算我有意見,顧諾希一樣會入資,我也不是心大,只是……”
“只是什麼?”
他看著我的眸,莞爾一笑,“只是開始明白,有時候放過別人,其實也是放過自己。”
“……”我呼吸一窒,定定的看著他唇邊的笑,頓了好會才籲出那口氣,“你說的,竟好像很有道理。”
我話落,低下頭,抽了口煙,他又說:“顧諾萱也許真的沒幻想症,但她心理肯定是不正常的,有哪個正常人會那麼冷靜的做出那種事情,然後又那麼安靜的在精神病一待就是七年,直至七年後,她依舊願意把自己關在那小小的地方。”
我無力反駁,如果是我,我不僅沒那個殺人的膽量,甚至殺機都不敢起。
何況那個地方,正常人待久了估計都不正常了……她有病,只不過不是幻想症而已……
今天對我來說收穫很大,除了不用在擔心暮色,自然還有大鬍子的那句,‘有時候,放過別人,其實也是放過自己。’。
他是真的走出來了,而不是我之前以為的他不想我胡思亂想的故意在我面前演戲。
第二天,我立馬見識到了顧諾希的雷厲風行和手段。
暮色和昨晚同樣首映的那部大片一起上了頭條和各娛媒的大篇幅報道。
是的,一起,因為兩部電影是上的同一篇文章,用的是那邊的歡騰熱鬧和我們這邊的冷清做了個強烈的對比。
不僅諷刺意味為濃烈,這樣的對比也引起了路人看戲的心。
盤點很詳細,不僅附帶了兩部電影首映現場照片,同時兩部電影的投資和團隊,用類似貶低暮色的方式大篇幅介紹了暮色的內容,以及曬出不少劇照,以及透露了劇情。
然後不少影評大V在對那部大片做出影評後,同時表示,回去看一下暮色,後面必定會附帶,對謝瑞東影片的質量以及對大鬍子演技還是比較有信心,值得一試。
而在這天我們的點映活動,比首映還熱鬧,觀眾席全部坐滿,到了第二天,影評紛紛出爐,緊接著就是大肆的宣傳,暮色口碑的逆襲。